一眼汪國公,輕笑,“原來汪國公還知哀家是太后。哀家還當,你們都以為哀家死了呢。”
“臣等惶恐。”
朱祁鎮笑道,“母后說笑了,汪國公也說笑了。奉天殿雖是前朝重地,可現下,咱們是在商量祁鈺的身後事,母后身為祁鈺的嫡母,自然有權參與。”
“孫氏!哀家這個生母還在這呢,鈺兒的事,用不著你插嘴。”
吳太后本就不滿多年來被孫太后壓著一頭,好不容易等到她被人下毒,自己有了出頭之日,眼下鈺兒雖死,可按照她太后的位分,不管將來誰即位,都需對她禮遇有加。只是這孫氏一旦回宮,怕是不僅要□□,還要跟她清算,她與汪美麟合謀下毒之事了。念及此中關節,吳氏不禁一身冷汗,說什麼今天也要把孫氏的氣勢壓下去。
“太上皇,不管如何,不管誰回來,哀家便是要拿杭氏給鈺兒殉葬。你若不依,我便也不要這性命了,早一日了結,早一日去見先皇。”說罷,還假聲假氣地哭號出來,“先皇啊,看看你養的不孝之子,他為了一個妖婦,連大明祖律都不顧了!!!”
見到吳氏如此撒潑,朱祁鎮心中不免怒火中燒,若不是看在她是祁鈺生母的份上,早就下令把她砍了。只是,汪國公朝中黨羽眾多,大明殉葬先例也擺在那裡,再由得她胡鬧下去,怕是允賢真的就性命不保了。
“吳太后。。。。。。大殿之上,豈容你如此撒潑!”
“皇帝。。。。。。”孫太后聲線從容和緩,可這一聲,便如一個炸雷炸入眾大臣之中。孫太后是先太皇太后指明的垂簾輔政太后,朱祁鈺的廢立皆由她一手策劃。如今她一聲“皇帝”,便是奠定了朱祁鎮勢必重登大位的事實了。
“皇帝剛剛說了,祁鈺的身後事,哀家有份參與。杭氏與汪氏的廢立,既是國事,但說穿了,也是後宮之事。後宮之事,本應皇后主管,但眼下,錢皇后的身子似乎不大好,哀家想要代勞,不知皇帝肯不肯。”
一番話,給足了朱祁鎮皇帝的顏面。只是朱祁鎮心中疑慮,孫太后此前多次因她的外甥女汪美麟想要置允賢於死地,這次。。。。。。
曹吉祥近身耳語,“太后娘娘讓奴才跟您帶個話,叫您放心。”
朱祁鎮聞得此言,略一思索,眼下,似乎也只有孫太后能壓得住吳氏和汪國公了,便道,“母后哪裡話。您願意出面掌管大局,兒臣是再寬心不過了。”
孫太后頷首,“皇帝就該以國事為重,後宮這些瑣碎的事,就讓我這個病了許久的老婆子替你做主吧。”
龍頭柺杖輕輕觸地,一下一下,節奏緩慢而聲響清晰,好像一支鼓槌,擂打在吳氏的心上,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吳氏,”孫太后緩緩開口,“哀家明明記得,那杭氏,以醫婆身份入宮,後因治癒哀家有功,皇帝封了她六品司藥女官,後來還治癒了渤泥國王妃,宮中史官均有記載。一個女官而已,為什麼你偏偏要她殉葬?”
“你。。。。。。胡說。。。。。。”吳氏並不知道孫太后為什麼要保允賢的命,只是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讓她的意圖得逞。
“那杭氏明明是鈺兒冊封的貴妃。。。。。。”
“是啊,”汪國公接言,“那杭貴妃曾闖到奉天殿上來過,諸公都是見過的。。。。。。”
“哼!”孫太后冷笑,“杭氏?哪個杭氏?身出何門?”
“這。。。。。。”汪國公一愣,“自然是杭綱的女兒杭氏。。。。。。”
曹吉祥接道,“汪國公莫要妄言,杭綱的女兒早就死了,眼下杭家舊宅還立著杭氏女的墓,皇上感念其德行,還親自加封為縣君,怎麼又成了大行皇帝的貴妃。”
“你。。。。。。你。。。。。。胡說八道。。。。。。”汪國公聲音顫抖,“上皇,你不能輕信一個宦官的話啊。你忘了,瓦剌之變,便是王振之故啊。。。。。。”
“宦官的話不可信,哀家的話也不可信嗎?”孫太后臉色速冷。
曹吉祥面不改色的繼續說,“杭氏,只不過是其假冒進宮的名諱而已,其真實身份是前太醫院院判之孫女,譚允賢。”
朱祁鎮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一個女官而已。不過話說回來,祁鈺是皇帝,喜歡一個女官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到死也沒給她加封,想必也沒入了祁鈺的眼。吳太后,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逼一個女官去殉葬呢?”
“你。。。。。。你們。。。。。。你們串通一氣,妖言惑眾。。。。。。孫氏。。。。。。。“吳太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