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羽也過來了,看到宋氏因為東西裝不下而發愁,便建議道,“嬸子,現在天氣還熱著呢,送些夏衫和薄棉衣不就行了?反正也不是隻寄這一次,京城和邊關不同,驛站天天都有驛馬通達各個府縣,只要出得起銀錢,讓他們天天送信都行。”
宋氏笑了,搖搖頭,“你大哥他是在軍中,哪能時常讓人捎東西?他從前一年才請人捎帶一兩封信回來,下一次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過幾個月天就冷了,他去了京城,行李肯定沒帶多少,這冬天的衣裳還是備齊了好。”她想到平羽就是從京城過來的,便問他京城的氣候如何。
然而平羽來到晉州並沒有多長時間,也不好比較,只是說在京城夏天的時候挺熱的,穿一件單衫都還熱得出汗,跟現在的晉州差不多,冬天的時候他多是待在屋裡,出門也要穿棉衣和皮裘,下雪能下半尺厚。
宋氏聽了,又愁煩起來,顯然和晉州相比京城的冬天同樣是很冷的。
溫華翻了翻宋氏給鄧知信準備的衣裳,發現有厚棉袍還有薄棉袍,但只有冬鞋裡面加了一層羊裘,毛絨絨的冬天穿上必定暖和,即便鞋面溼了,裡面有皮子擋著也溼不了,“嬸子,為什麼不給大哥做靴子啊?那個不是更暖和麼?”
宋氏正犯愁怎麼裝下這麼多東西,偏偏兩個小的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沒好氣的說道,“洗洗睡去,折騰什麼!”
溫華看看平羽,吐吐舌頭,拉著他出去了。給平羽打了水,讓他回屋去洗,溫華自己則關了廚房門在裡面略略沖洗了身上,又洗了頭。
她回到屋裡,見宋氏仍拿著那件薄棉袍猶猶豫豫的坐在炕沿上,她有些無奈,上前坐到宋氏身旁,“嬸子,咱們這兒冬天的時候穿這厚棉袍也足夠了吧?”
宋氏搖搖頭,“去年冬天可是少有的暖和,若真遇著冷的時候也得再加衣呢,你大哥又不像咱們冷了可以進屋,上頭讓他到哪兒他就得到哪兒,冰天雪地也得受著!我以前倒是給他做過靴子,可聽人說因為這個他險些被人打,自那以後我就沒給他做過靴子。”
“嬸子,大哥現在升官了,想必平日裡也是穿了靴子的,不會再有人敢搶他了吧?”溫華想起今天見到的護膝,靈機一動,“不如這樣——單獨做一雙靴筒?穿上也可以隨時取下。之前二哥不是拿回來好些鞣好的羊裘麼?就用那個做,保暖還擋風。”
宋氏頗有些心動,想點頭贊好,又皺起眉來,“要說多這麼一雙靴筒也不顯多,可是就怕人家送信的嫌東西太多。”
溫華開啟包袱數了數,夏袍兩件,春秋的夾袍兩件,褲子兩條,裡面穿的中衣兩身,薄棉袍一件,薄棉褲一條,厚棉袍一件,厚棉褲一條,單鞋兩雙,棉鞋兩雙——僅那厚棉袍和厚棉褲就佔了一半的體積,別說驛站,換成是她送信,她也不願意的。
她拎著那件厚得幾乎可以站立住的棉褲想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嬸子,我有個想法,你看成不成?用羊裘比照著那條薄棉褲做一條皮褲,做的肥一些也沒關係,特別冷的時候就穿在那條薄棉褲外面,再做一件皮短襖,配著皮褲穿在裡面,這樣擋風又擋雪,水也浸不溼,有皮子的那一面縫上一層棉布,看上去就跟棉襖棉褲似的,也不顯眼。這樣一來,這兩件厚的就可以留下了,包袱也能輕一些。咱們現在就做,明天送過去之前肯定能做完。”
作孃的辛苦
宋氏想了想,嘆口氣,“也只有如此了。原本給他寄東西,都是緊著冬衣,捎帶一兩件單衣就足夠了,畢竟北邊冷,夏天再熱也不過和咱們這兒的秋天似的,如今他去了京城,反而不知道該給他準備什麼衣裳了,只是怕他的同僚看他穿羊裘會……”
溫華安慰她道,“咱們做的精細些,領口袖口邊沿兒都用布裹上,誰還能掀起來看不成?再說了,那些只有棉袍穿的人要是知道大哥有羊裘穿,指不定多羨慕大哥呢,誰讓大哥有個這麼疼他的孃親?何況冬天穿的薄一些不也顯得有精神麼?”
宋氏這才展顏。
兩人說做就做,宋氏把那兩件厚的收了起來,開箱取出裘皮,選了三塊厚薄相似的裁剪出來就開始縫製。
宋氏忙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皮襖和皮褲都已經做好了,外面蒙了一層藏青色的棉布,領口袖口邊沿兒都用黑布裹上了,只要不是把皮衣掀起來看是絕對看不到裡面的羊毛的。
溫華也折騰到半夜,她做了一雙可拆卸的露指手套,看上去雖笨重些,卻是再暖和不過的,握兵器或寫字的時候可以把上半部分掀起來,用手背上的紐扣固定住,其他的時候則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