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裡,哪裡,真是胡思亂想,”他回答,“哈莉德照顧她是一心一意的。晚上深更半夜的還要陪她就是一個證明,有時累得雙腿腫疼。這表示哈莉德……”
哈莉德進屋,他忙打住話頭,哈莉德將咖啡置於桌上,我們兩個她誰都沒看一眼便徑直
走出房門。我喝下一杯咖啡,頓覺舒服了些。
“還有,”亨利?格拉夫頓說,“約翰和哈莉德都是我——我經營的生易的合夥人,沒有理由不希望哈莉奧特夫人活著。”
“什麼意思?”我問,“他們是不是在與你一塊做買賣?”
“可以這麼講。”
“我姑nǎinǎi留下遺囑了嗎?”我單刀直入地問。
他裂嘴笑道:“她每星期寫一個,除了填寫字謎之外,這是她最喜歡玩的遊戲啦。她經常把它們藏在犄角旮旯裡。歡迎你去看々。”
我驚愕地說,“你允許我四處查視嗎?”
“自然,這裡的—切現在都可能屬於你和你堂兄了。”
“不會落到萊恩曼手裡嗎?”
他的目光立即轉向我。“你說的不錯。你姑nǎi々非常喜歡他。但有價值的東西已所剩無幾。你若不嫌麻煩,還可以在亂七八糟的雜物堆裡發觀一兩件私人禮品。”
“比如哈莉德手上戴的鑽戒……”
他有點出乎所料。“是那枚石榴紅寶石的?它肯定是你姑nǎinǎi最喜愛的物品,不過依我看是你姑nǎi々自己送給哈莉德的。哦,哈莉德大概會讓出來……”
“從我們感情上說,它是無價之寶,我敢說我們家人定會奮力將它奪回。”
“不錯,你應當得到它。我去給哈莉德講々。”
我驀地感到極為疲倦,直覺得他的話音漸漸遠去。“你領我去看々我姑nǎi々的墓地好嗎?”
他站起身說,“當然可以。遵循她的遺願,我們把她安葬在王子花園裡,”他引著我走進庭院,從外圍牆的牆頭上垂掛下來一簇白sè的茉莉,旁邊是一層令人眼花繚亂的黃玫瑰。花草的yin影中立著一塊平展的白石,頂端刻著穆斯林墓碑特有的頭巾。我凝目諦視那支撐著男人頭巾的纖細圓柱。在我所見過的所有景象中這可以說是最具異國風味的。我不禁想起老家教堂後面的一座々生滿苔蘚的碑石……想起姑nǎi々的話:“我已在此地購得一塊最理想的墓碑”……
“她至少能靠近朋友了,”我說,“我已在後宮花園裡見到過那幾只狗的墳墓。”我轉身離去,倦意仍未消淡。這一天多緊張,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進來吧,別站在太陽地裡。”他用黑眼睛覘視著我說。目光似乎十分專注。但在那對油墨般的眸子後面隱現著一種慌亂悽迷的神情,使我對這位亨利?格拉夫頓大夫表面的鎮定和愉悅之sè生出懷疑來。“喂,快來吧。”他招呼道。
剛在花園裡待過,屋內顯得很涼爽。我在中國大漆椅上坐下,靠在椅背上。格拉夫頓大
夫向杯內倒水。
“喝點這個。你沒事吧?來,再吸根菸。解々乏。”
我機械地接過煙,他替我點燃,並拿出醫生對待病人的姿態,想巧妙地重佔上風。儘管我已累得力盡jing疲,我還是奮力繼續發起進攻。
“格拉夫頓大夫,到目前為止,我可以接受我姑nǎi々屬於自然死亡這一點。現在請你解釋,你為什麼封鎖訊息?”
他呆望著交叉的雙手,注視了一分鐘之久。然後抬起頭來說,“在你給我家打電話時,他們未向你談起我的情況嗎?”
“沒有,但從他們的沉默中我判斷出,你遇到了麻煩。”
“正是,是一件非法出售醫用品的小事。在這兒,就是殺了人,也容易逃避懲罰。”
“他們若把你驅逐到英國去,那不正合適嗎?”
“我實際上屬於士耳其國籍。我需要儘快離開黎巴嫩。但我在這個國家有財產,在未將這些財產變賣成現金之前我不能離去。我老早就擔心總有一天會出這件事,所以一直將易卜拉欣山莊當成了我的——臨時倉庫,並在前幾個月內沒法——”他棕sè的眼皮輕々一張,“將約翰的興趣吸引過來。”
“我從貝魯特銷聲匿跡辦得很便當。我開車到機場,檢過票後,另一個人拿過機票登上飛機。然後約翰開車從後面的路把我送到山上。我向你姑nǎi々編造一個口實,說我採辦毒品是為可憐的病人免費使用的。她像赫斯特夫人一樣對這個國家的法律不屑一顧,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