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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聶清越喝了一大口茶才慢吞吞地開口:“我去賣了個故事。”

“夫人去當說書人了?”眉毛挑起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不是,我去說給說書的聽了。”以前看紀曉嵐的時候有一場是他含著個大煙鬥在茶館裡聽著戲曲開檔買故事寫筆記,想不到今天聶清越在街上閒逛看有沒有請零工的時候在街角遇見說書的。

那人一把扇一壺茶即買也賣,聶清越心下一動就等人少了去問了價錢。

報酬倒也不高勝在聶清越看了不少古今名著和電視劇電影,保險起見她還是講了《聊齋志異》裡的兩個故事。那人初一聽只覺得新奇曲折,聶清越嗓音有柔和裡帶清冷講起來娓娓動聽,說書人一滿意就給多了幾個錢。

顏述見她口乾舌燥的樣子有些不忍:“其實夫人可以不必費心。畢竟現下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自然不會讓夫人吃苦。”

聶清越點頭:“我知道,可是我總得有些謀生的法子不是麼?就當是積累經驗做些嘗試。”

“總得是什麼意思?”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原因,有些技藝總感覺比較安心。”要如何向一個古代人說明白職業對於已婚女性的必要性。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夫為天在她那個時代已經不能讓女性安心,擁有自己的工作或者賺錢的技能就是最後的底線和退路。雖然是回到了千百年前,但在聶清越眼裡,這份警惕的重要性有增無減。

“夫人的觀點倒是少見。”顏述接受得很快並沒有什麼女子不應該拋頭露臉的思想:“不過倘若能夠選的話,寫些詞總是比講故事要來得舒適些。我去煮些潤喉茶,夫人休息會兒。”說罷便提著小米和魚去了廚房。

被這麼一說聶清越原本不明顯的睏意倒也湧了出來,她如何不知道填詞比賣故事更安逸更容易來錢,只是這種不自覺的引用和沿襲讓她不舒服,畢竟不完全是自己的東西,記憶力再怎麼好也有掏盡的一天。她讀的是商科,在這個時代,女子要拋頭露臉做生意總是遭人非議阻力重重的。

迷茫地眯了不知多久,就被顏述喚醒了。“夫人先把茶喝了。”

聶清越抬頭,看見桌面已經擺好了飯菜,還有一碗色澤醇潤的茶飄散著嫋嫋清香。眉開眼笑地喝過,聶清越尚有餘味般舔了舔嘴角。

“夫人很像某種動物。”顏述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話就低頭吃飯。

聶清越仍在感嘆顏述的手藝。穿越之前她每次生病都是吃西藥,倒不是有多麼信任西醫而是純粹不想喝中藥。一聞到那種味道她的胃就會開始翻湧。所以一聽到餘生湯藥侍候的時候她再死一遍的心都有了。

怎知顏述煲的藥都碗碗清透醇厚,不像以前見過的那樣漆黑渾濁,反倒像普洱茶般的色澤沒有一絲雜質,喝下去微苦的藥味中透著柔和持久的甘香。嗯,就像他身上的味道那樣。

“夫君改天叫我煲藥吧。”

“煲藥也要學?”

“嗯,你煲的藥不苦,以後若是一個人,我也可以自己煲。”

顏述沉默了幾秒,沉吟道:“工序很繁瑣,現在三言兩語說不清,改天有空詳細教你。”

“好。夫君,無荒城的冬天會不會下雪?”

“會。夫人想看?”

“嗯,以前身子弱,阿爹怕我著涼一下雪就把我關在屋裡。”實際上是前生住在亞熱帶省份惟一一次大雪發生在她出生的那年。

入冬的天北風已經颳得很猛烈了。屋內燃有炭火小盆一片暖暖的柔光,聶清越仍是有些寒意。在顏述的調理下她感覺已經比記憶中那個成天臥床的聶清越好多了,起碼洗了半個月的衣服吃了半個月的蘿蔔乾都沒事,但終究底子薄一到寒冬就需要注意好保暖。

“夫人這身子要看雪怕是要捆著棉被出去的。”顏述眨眨眼,說得亦真亦假。

正談笑用膳間,清靜的夜裡忽然傳來急促的一陣叩門聲,爾後一聲悶響便停止了,讓人感覺很是不詳。“我出去看看。”顏述放下碗走開。

聶清越有點心神不寧地坐在桌邊。顏述得知她想在無荒城長住的時候,便在府門口掛了一個葫蘆。在迎墨,這是行醫的標誌,但並沒有打出顏述的旗號。儘管同樣是免費看診,但無荒也有許多善心的大夫會免費額贈送些草藥,所以知道他的人並不多。起碼像這種夜裡急診的是暫時沒有的。

沒等多久,就看見顏述面色嚴峻地扶著滿身是血的舒頌走進來。舒頌往日光華四溢的臉此刻蒼白得嚇人,胸前還插著半支箭。

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