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她扯著嗓子大哭起來,“奴婢錯了,二小姐饒恕奴婢,奴婢錯了,只盼您能垂憐奴婢,讓奴婢在您身邊伺候,今生當牛做馬地報答您啊!二小姐——”
早說這些興許還有用,可現在馮霜止這心腸是鐵打的了。
許氏多番對她說,在這大宅院裡頭,善心是沒有用的,以前她沒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人善被人欺,你若是退讓一分,立刻就有人蹬鼻子上臉,不把你當人看。
左右是巧杏自己不懂,馮霜止並不是那絕情的人,她給巧杏留了一條路走的——
這個時候,巧杏如果是不哭不鬧地到了馮雪瑩的身邊,至少還是真的雪中送炭,馮雪瑩現在沒了娘在身邊,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肯親近她,必然會珍而重之,視作心腹。只可惜,巧杏不懂這個理兒,她也就是簡單地攀高踩低著,不懂得權衡利弊。
馮霜止這邊早就不可能再讓她回來了,她卻在這裡百般糾纏,愚蠢之極!
巧杏的雙手被梅香和喜桃一起扒開了,之後喚來別的丫鬟,將巧杏擋開。
馮霜止被她哭鬧得頭疼,方才巧杏手上有些用力,也不知是不是讓她小腿上留下了瘀傷。喜桃回過頭來扶馮霜止,馮霜止只是一擺手道:“讓人把巧杏弄走,給她半個時辰的考慮時間,不去雪瑩那邊,就發落出去。因著她是我貼身丫鬟,定要處理好,灌下啞藥再走。”
這種事情雖然自己經手的少,可是大戶人家裡比比皆是,見得很多,喜桃對馮霜止的吩咐也沒任何的異議,直接一點頭去處理事情了,卻託了梅香去扶馮霜止。
原本二等丫鬟是不能近主子的身的,服侍都有專人,但現在馮霜止的身邊沒了巧杏,也只能讓梅香代替了。
馮霜止這邊看了一眼喜桃的背影,婆子們拖著巧杏很快走遠了,那哭聲也越來越遠。
今天這馮府,事情可是不少的。
只是英廉做出的決定,到底還是讓馮霜止有些不明白——按照她的理解,英廉應當願意將二姨娘私扣明前茶一事低調處理的,可是現在卻直接將這二姨娘發落了出去,甚至還直接讓三姨娘管教馮雪瑩,可以說是一點也不簡單。
這之間,怕是有什麼馮霜止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細節上的事情只能明天再打聽了。
她方才說巧杏如果不去,便給她灌啞藥也不是在嚇人。因為大家小姐的貼身丫鬟,知道很多主子的隱秘事情,閨房之中的事情,若是出去的丫鬟包藏禍心,或者是說漏了嘴,怕會壞了主子的名節,所以為了保險,也為了防止被髮賣出去的丫鬟的報復,一般都是要做一定的處理的。
沒啞藥的時候直接割舌頭,有藥的時候就毒啞了再放出去,隨便找個人嫁了安頓了,也許是個樵夫,也許是個更差的——什麼處理方法都有,這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馮霜止不過入鄉隨俗。
按照巧杏恨她那程度,馮霜止不敢相信她不會出去詆譭自己。
剛剛坐到屋裡,馮霜止鬆了一口氣,手指壓著自己的額頭,見梅香只是在外面站著,不敢進來,她嘆了口氣:“現在府裡亂得很,我身邊找不到合適的人,你來幫我倒杯茶。”
梅香的確是有些害怕,二等丫鬟逾越本分,可是大禍事,但是馮霜止吩咐又不一樣了。她上前來為馮霜止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小姐不必堵心,事情已經過去了。”
事情哪裡有那麼容易就過去?馮霜止心裡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算計,終究還是少了些什麼——只能說三姨娘太狠,一口氣藉著老太爺的手,就解決了二姨娘,二姨娘這種角色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光發熱,就已經玩兒完了。
馮霜止原本打算借三姨娘打壓二姨娘,再用二姨娘來制衡三姨娘,這府裡可能還有幾天太平日子過,自己也不會太過艱辛,沒有想到——兆佳氏。
她嘴裡無聲地念了一聲,喝了杯中的茶,又想起白天的明前茶來,輕輕一勾唇,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背後的那個贏家,雖然結果並不如自己料想中的那麼完美。
驕縱蠻橫的雪瑩,被交給三姨娘管教,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糟心……
雪瑩肯定不舒服;三姨娘就更堵心了,雪瑩這樣的小姐,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她一下就陷入了當初許氏的處境;至於三小姐馮雲靜,原本屬於自己的娘,忽然必須分一半給馮雪瑩,又要有好戲看了……
這一刻,馮霜止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置身事外。
只不過下一刻,這種感覺就煙消雲散了。
竹韻在外面通稟道:“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