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處理了,只不過臨走的時候,老太爺說二姨奶奶不能輕饒,還是讓發落到莊子裡去,只留大小姐給三姨奶奶好好管教著。”
聽到這裡,馮霜止幾乎要笑出聲來,果然還是英廉厲害!薑還是老的辣!
鄂章不可能忽然之間轉了性子,必然是兆佳氏給他出的這個主意。由鄂章主動出手懲罰二姨娘,不護短,自己揭出來,又事關仕途,所以英廉也不會怪罪鄂章,反而會覺得自己這個兒子進去關了一陣之後懂事明理了不少。畢竟鄂章是英廉的兒子,不可能沒有那骨肉親情,英廉比任何人都希望鄂章改好,只可惜,他註定是會失望的。
馮霜止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在亭子裡面坐了一會兒,才道:“巧杏已經收拾好東西去了吧?她這時候到大小姐的身邊,才叫做雪中送炭呢。”
梅香和喜桃,齊齊覺得身上一冷。
第十七章 發落
二姨娘走的那個黃昏,天氣很好,遠遠地還能聽見她的哭聲。
馮霜止手中捏著風箏,一步步慢慢地往回走,左邊是梅香,右邊是喜桃,一路上也沒什麼話,只不過這春色正到濃時,也就快要盡了。
三月三之後,很快也要清明瞭,可以去給娘上一炷香了。
馮霜止慢慢地走著,像是要數清自己走過的這每一步,感受自己經歷的每一種心境的變化,迎面拂來的風,大約是最瞭解她心意的。
在自己的院落面前,馮霜止停下了腳步。
吹雨軒裡面是有幾樹桃花的,不過這個時候,花瓣飄落下來,顯然已經是春將盡時。
“北地春遲,北地春短……”
更何況,春光還易逝呢?
馮霜止正要踏進自己的院子,不想忽然一個人撲過來,抱住了馮霜止的腳,哭喊道:“二小姐,奴婢不去大小姐那裡了,不去了,奴婢再不敢去了!二小姐去跟大小姐說,別讓我去了吧!”
這蓬頭垢面,似乎很是悲慘的模樣,不是巧杏又是誰?
馮霜止倒是沒有想到她沒去大小姐的院子,只是在這邊守著,等到自己回來了就立刻撲上來求情。現在馮霜止雙腳被她抱住,根本走不動,還有些站立不穩,若不是梅香與喜桃忽然上來扶住,只怕立刻就要摔下去。
巧杏這麼不識相,馮霜止也不願給她臉子,由著她抱住自己的雙腿,只冷聲道:“向來只有主子挑丫鬟的理兒,你膽子倒是大,敢挑揀起主子來。方才還說得好好的,現下翻臉便說不去了,我雖不願意你去,但已經與別人說好的事情,又怎能反悔?你這是陷我於不信之地!巧杏兒,你現在若還聰明,就該知道,這一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巧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冷面冷心的馮霜止,只覺得現在說話的馮霜止跟自己認識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幾乎愣住了,之前說送她給大小姐的時候,馮霜止還是好言好語,可是現在怎麼就變了?她知道自己這樣出爾反爾,馮霜止肯定會生氣,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完全無法喚醒對方的同情心。
巧杏方才瞥見馮霜止是從後園過來的,也許還不知道西北跨院那邊出的事情,於是趕緊湊上去哭道:“小姐憐惜奴婢,奴婢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您不知道,二姨奶奶已經被髮落到外面莊子裡去了,怕是這輩子都回不來,大小姐被交給三姨奶奶管教,奴婢絕不能去大小姐那裡,好歹奴婢也已經跟了您好幾年了,您怎麼能夠將奴婢往火坑裡面推呢?”
馮霜止越聽越怒,這還沒進院子竟然就抱住自己的腳在哭,前前後後的院子、來來往往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要將這話聽了去,怕是別人就要給自己強按一個苛待下人的名頭來。
大小姐那裡哪裡像是巧杏兒說的那麼不堪?即便是現在二姨娘送走了,只留下大小姐一個孤零零的,可是大小姐依舊算是這府裡的主子。再差也是個官家小姐,就是庶出也能嫁個好人家,不管怎麼說還能虧待了巧杏不成?
巧杏無非是眼看著自己挑中的高枝兒,一夕之間變成了枯枝兒而已。
“火坑?我馮霜止自問對你不薄,見你整日地往大小姐哪裡跑,心當大姐看重你,索性將你送到大姐的身邊,也許還能有更好的路走,不想你現在竟然反過來咬我一口,說我把你往火坑裡推,好,好,好,好得很!”
這話話音一落,馮霜止就直接對自己身邊的梅香和喜桃道:“把她給我拉走,這背信棄義、只知道攀高踩低的狗奴才,不願意去大姐那裡,便直接給我發落出去!”
馮霜止這話一出,巧杏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