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人根本沒有多麼真實有力的證據,只有一本舊的快要爛掉的類似日記一般的起居注上寫著幾句話,意思就是:今天終於做出了一款色澤金黃,鬆軟可口的點心,決定取名為黃金糕。
難道這謝家人還真的有個吃貨祖宗做出了一款黃金糕?
可當作證據的書舊成那樣爛成那樣,真的不像是假的啊。
江寒不由回頭看了看堂外,沒有任何一個巡檢司人員的影子。
也是,事情發生得這麼突然,對方有心算無心,沈大人他們想要馬上找到線索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江寒收回心神,高呼一聲:“縣令大人,草民對這所謂的證據有不同的看法。”
陳縣令掀了掀眼皮,居高臨下地道:“說!”
“這所謂的黃金糕,連個配方描述都沒有,誰知道它是由什麼做成的?要是就這麼一句話,就能斷定我家的蛋糕就是這什麼黃金糕,那麼以後大家在街上看到別家賣得好的東西,指著它說這是我家的祖方,我家祖宗曾經說過他做過一款這樣的東西”,然後這東西就能是他家的了嗎?這樣胡扯都行,要是從此以後天下人都爭相效仿,隨意找個理由就去搶奪自己看中的東西,到那時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你這小子,休得危言聳聽,胡亂攀扯!”謝家人立即跳出來罵道,“誰說我家的黃金糕沒有配方描述,它原本就記載在這本書的最後一頁,卻被這謝小芸她爹給偷走了……”
“那就更奇怪了!你怎知道是被謝小芸她爹偷走了?你親眼看見的?還有,在謝小芸他爹之前,這本書應該存在很長時間了吧?怎麼沒聽說你謝家用這方子開個點心鋪子?你們謝家既然為了點蠅頭小利就敢全族一起上,應該會好好利用這方子大掙一筆才對啊!”
“我謝家就算沒落了,也不像你等商戶人家一般,拿老祖宗的東西隨意出來掙那銅臭物!”在落霞鎮出現過的謝老頭說道,“如今,我們所求也不多,只不過是要你們江家將方子歸還我謝家,再賠償我們的損失而已……”
“好臭好臭!不用祖宗的東西隨意掙銅臭物,我看你的心比那銅臭物更臭更噁心!”江老爹忍無可忍地嘲諷,接著又朝陳縣令伏地一拜,道,“縣令大人,這事其實很簡單。這謝家人口口聲聲說,這書上寫的黃金糕就是我家的蛋糕,這本書一看就年月長久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有謝家人見過那所謂的方子,做出過類似的點心。不如就讓他們謝家人做一款所謂的黃金糕,我們江家再呈上我們的蛋糕,請縣令大人一一品嚐比較即可分辨出來是與不是了。”說完他就挑釁地看了眼謝家人。
誰知那謝家人卻不慌不忙地應承了。
江家人不由皺了眉頭。
江寒一時也想不明白,按說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出蛋糕來,他們是哪裡來的自信?
“如此方法,甚好!”被兩方人馬吵得有些頭暈的陳縣令,一拍驚堂木下了決定,“那就這樣,明日辰時中,你等就奉上糕點來,讓本官品嚐分辨一番再做判決。退堂!”
江家人搭上牛車回了落霞鎮,一路上也沒想通謝家人坦然接受挑戰的底牌是什麼。
“難道是兩位嬸子將方子洩露出去了?”芸娘懷疑道,這種出賣的事太常見了,更何況花田二嬸都是沒有賣身契的。
“不可能,除非你做蛋糕的時候讓他們看見了,否則,她們頂多知道咱們要用烤爐。”江寒道。
江老爹搖頭道:“不會,每次芸娘在廚房忙活時,我都在廚房外看著呢,花家的和田家的都老老實實待在井邊幹別的活計。並且,芸娘扔的雞蛋殼都是搗碎了的,他們應該只知道用了雞蛋和麵粉這個只要吃過蛋糕的人都能猜出來。”
一家人心情沉鬱地進了家門。
沒多久,花田二嬸都趕來了,知道縣令大人的決定後,生怕江家人懷疑她們漏了方子,俱都指天發誓,反倒是搞得江家人怪不好意思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位嬸子,同時告知她們麻辣攤子要停業兩天,讓她們在家好好休息,江寒又回了趟茶館,在王掌櫃欲言又止的複雜目光下請了兩天假。
走的時候,她還故作輕鬆地打趣王掌櫃:“掌櫃的,這次你又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辭退我的事了。不過,你放心,即便被你辭退了,我也一定會將剩下的銀子賠給你的。”
誰知王掌櫃卻說了句:“寒哥兒,趁著這兩天不來,你還是抽空去廟裡拜拜吧雖然你做事有些粗心馬虎,但是我看肯定是你身上的晦氣太重把運勢壓住了,否則也不會稍微順利點就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