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末了,終於想起關鍵問題,猶豫著朝崔宇道:“表哥,那我跟紅豆的婚事還作數不?”
崔宇氣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事兒。若是紅豆出了什麼意外,我看你連哭都尋不著地方。”
顧詠聞言臉色一黯,乖乖地不再反駁,可心裡頭不免還是在打鼓,一會兒擔心玉珠的安危,一會兒又怕崔宇要把他和玉珠的婚約解除,心中恨極當時自己嘴快,怎麼就一時衝動地跟崔宇把婚約給解除了。至於玉珠被劫走的事兒,他雖然心裡也急,卻不知為何,這回卻沒有上次那種心驚肉跳的恐懼感。
因天黑出不了城,三人便在秦家歇了,第二日大早天還沒亮,三人就起了床,洗漱過後連早飯也來不及吃,就各騎了匹馬直奔城外。
那夥計住在城東五十里外的田坂村,下了官道,山路極難走,好在三人駑馬的技術都還不錯,雖花費了些時間,卻也順利地到了地兒。
那夥計姓譚,在銀樓裡做學徒,旁的本事不說,一雙眼睛卻是極尖,且過目不忘。顧詠只提了下昨日玉珠的打扮,他就馬上記起來,道:“那位姑娘我認得的,是附近同仁堂的大夫,每日早晚都從銀樓前經過,常有位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陪著。昨兒早上她在銀樓前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和人說話,過了一會兒,便上了那人的馬車。”
顧詠又趕緊問起那人相貌,譚夥計回道:“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穿一身綠衣,料子倒好,不過看起來卻不像府裡的小姐,倒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大人您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靠的就是眼力,那小姐和丫鬟的做派卻是截然不同。小姐們都……。”
這夥計卻是極健談,一開口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說個不停,卻是好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一旁的崔宇終於忍不住了,打斷道:“讓你說那個丫鬟,你扯這些旁的作甚?”
自打昨兒知曉了玉珠的身世後,崔宇一會兒大喜又大悲,晚上也一整晚沒睡,今兒早上起來,臉色就極難看,這會兒把眼一瞪,眉一挑,卻有幾分嚇人。反正那夥計是被嚇住了,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地回道:“那姑娘長一副圓臉,柳葉眉,模樣倒是挺好看,車上車下地跳得極利索,瞧著不似尋常丫鬟,倒似懂點功夫。那馬車烏蓬蓬的,瞧著不起眼,但車把式卻是個老手,對了——”他揉揉腦袋,想了半天,才猶豫不決地道:“那馬車輪子上彷彿刻了個圖案,好似是朵梅花。”
他話剛說完,崔宇已是站起身,怒道:“這個惡婦!”說著,竟轉身衝了出門,翻身上馬,一甩鞭子就朝京城奔去。
顧詠與趙興不知其意,但見崔宇如此激動,心知他定是猜到了什麼,趕緊扔了錠銀子給那夥計,二人急急忙忙地上馬跟在後頭。
崔宇在馬車風馳電掣地走了一陣,起先還只是憤怒又衝動,待被風吹了一陣,卻是慢慢緩過神來,腦子裡漸漸清醒了不少,想了想,勒住韁繩,在路上等顧詠和趙興再行商議。
顧詠和趙興動作快,很快追了上來,見崔宇停在路邊,二人都是舒了一口氣的神情。崔宇板著臉恨恨道:“是那惡婦差使綠薇劫走了紅豆,上回綠薇那丫頭過來尋紅豆的時候我早該猜到的,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還不死心。”
這事兒顧詠從河南府回來後也聽玉珠提起後,依稀記得是為了長公主不孕的事,他卻沒有想到,此事竟會發展到如此戲劇性,逼得人家破人亡了,還要尋嫡女治不孕,這可真是——怎一個荒唐了得。
趙興卻是不曉得這裡頭的緣由,還在一旁認真分析道:“阿宇你可不能貿然去尋那惡婦講理,如今我們毫無證據,你若是打草驚蛇,保不住那惡婦為了毀滅證據對紅豆做出什麼事來。她並不知曉紅豆的身份,想來並不是為了報復才劫走了她。既然特特地劫了她去,必然有目的,想來紅豆暫無危險。不如我們先按兵不動,暗地裡監視那個叫綠薇的丫頭,早晚跟著,總能尋到蛛絲馬跡。”
崔宇冷笑道:“她還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生不出兒子不得寵,又不知從哪裡聽說紅豆擅治不孕,上回就要強請了去,正巧被我給撞上,那綠薇才嚇走了。哼,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盤。”
趙興聞言亦驚詫道:“這女人怕不是燒壞了腦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念想著生兒子。我聽說她那個女兒也是算計了好一番才生出來,再說了,就算她身子治好了,若是沈老頭不和她同房,難道她還要去尋個姘夫不成?”
他這話卻是說得有些露骨,好在崔宇也不在乎沈將軍的名聲,反而笑了聲,搖了搖頭。顧詠雖心裡頭也是這樣想著,但那沈將軍到底是玉珠的親爹,他到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