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尖利的穿透力,直達心尖,竟比雙腿上的玄冰寒氣還要深重數倍!
慕清妍忽然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感覺給驚到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她自問,曾承受過千里奔波,冰泉跋涉,萬蟲噬骨,百丈墜落,雙腿殘廢,單臂失靈之後再沒什麼可以動搖心智,如今卻是……
歐競天筆直地站在黑暗中,不言不動,一雙比黑暗更加沉暗的鳳眸卻緊緊盯著慕清妍,黑暗中她的身影仍舊在他心頭清晰無比。
看到慕清妍把手放在了心口,並且有點呼吸困難的樣子,歐競天一個箭步過去,彎腰將她抱在懷中,他本來是帶著沉沉怒意的,可是人一入懷,那透骨的冰涼瞬間便將他的火氣澆滅。低頭看去,慕清妍已經暈了過去。
“該死!”歐競天低低咒罵,“我怎麼忘了她的腿傷!”轉身匆匆離去。
許久,紅巾慢慢從血泊中抬起頭來,一點幽火從眼眸中一掠而過。
幾乎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她才勉強坐了起來,倚在牆壁上呼呼喘著粗氣。
忽然覺得面前的空氣變得沉重起來,抬起眼,一道黑影沉沉照在頭頂。
依稀還是那種充滿誘惑力量的軟軟肉肉輕輕慢慢地語調:“如何?”
“什麼……如何?”紅巾幾乎語不成聲,每發出一個音節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咽喉傷口那種撕裂的疼痛,以及鮮血漫過傷口的情狀。
“我說過,我會助你,如今總算沒有食言。”那人不疾不徐地道。
“是啊,”紅巾冷笑,“若不是閣下相助,我早已喪命在歐競天手下,而今麼,好歹多留了一口氣!”她一氣說了這麼多,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該知道,你這麼多年留在歐競天身邊卻從未傳遞出一個有用的訊息,對燕王殿下來說,你早已是一顆棄子。”那人聲音越發溫軟,卻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紅巾霍然抬首,面上難掩驚異之色。她是燕王細作之事,除了她和燕王歐璟珉再無第三個人知曉,這麼多年以來她和歐璟珉都是單線聯絡,保密工作做的極其到位,這人卻是從何得知?難道是燕王自己說的?她心頭冒上一股寒氣,卻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我還知道,你若一旦被刑訊逼供,便會挺刑不過招認是太子的手下,若再用刑便改口是趙王歐璟深的手下,並再不更改,這便無人會往歐璟珉身上想了,是也不是?”卻不待紅巾回答,他又慢慢說道,“只是千算萬算,你沒有算到歐競天只禁錮了你的內力,沒有對你動任何刑罰。”
紅巾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已褪盡,啞著嗓子問:“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想怎樣?”
“不怎樣,”那人分明還是先前一樣的溫和舒緩柔軟的聲氣,卻無端端叫人覺得鬼氣森森,“凡是與歐競天作對的,我都想幫上一把。”
紅巾癱軟的身子直了直,希冀地看著他,語氣也有淡漠而恭敬:“恩公……”
“不要這樣稱呼,”那人似乎笑了一下,“說到底我還是為的我自己。歐競天為人精細,稍後一定會派人來這裡給你收屍。所以你是不用指望活著出去了。”
紅巾臉上的希望的輝光一掃而光,似是想明白了什麼,突然短促地笑了一笑:“我知道。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人慢慢彎下腰,攤開手掌,一點微光照亮了他的臉。
“是……你?”紅巾雙眼瞪大,眼神裡的驚訝慢慢變成了恐懼。
那人合上手掌,光芒消失,通道里的黑暗彷彿又凝重了幾分。
“好,”紅巾下定了最後決心,“我把我聽到的看到的全部告訴你,我和燕王殿下……”提到燕王二字她語氣裡不盡溫柔纏綿之意,目光一點點軟下去,“你附耳過來。”
紅巾已近油盡燈枯之境,但說話極快,到得後來幾乎是每說一個字都會噴一口血。
那神秘人分明離她很近,身上卻沒沾上半點血跡。
紅巾身子一軟,坐不住,順著牆壁軟軟滑了下去,卻發狠強提著最後一口氣,慢慢說道:“你若利用我害了燕王殿下,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神秘人站直了身子,淡淡一揮衣袖:“神鬼之事,誰可妄言?歐競天垮臺之前,我盡我所能保著燕王也便是了。”
紅巾這才鬆了最後一口氣,無聲無息倒了下去,雙目合攏,唇邊卻隱隱有一絲滿足而甜蜜的笑意。
一股若有若無的風掠過來,神秘人彷彿便乘了這一股風,眨眼消失不見。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兩名楚王府暗衛快速奔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