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累。”
雖然在黑暗中,但那抹微笑仍然灼亮地刺痛了歐競天的雙眸,他冷哼一聲:“即便他送你下地獄,你仍舊無怨無悔?”
慕清妍昂起頭,一字一字清晰而冷靜:“他,不會。送我下地獄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王爺您。”
“我?”歐競天冷笑,“好!那麼本王如你所願!”一聲暴喝,他已經如怒龍般捲了過來,還沒到近前,那股冷冽的幾欲令人窒息的罡風已經將紅巾打出去一丈餘遠。
紅巾伏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身子也似不屬於自己了。
而慕清妍卻像是怒海中的孤島,狂風暴雨滔天巨浪都與她擦身而過。她垂下眸子,不語。她知道,歐競天留著紅巾無非是想找個契機,以取得最大利益,如今暴怒之下,似乎也不在乎了;至於留著自己這條命麼,她微笑,涼如秋霜,自然還是為了利益。
紅巾的血不受控制的從七竅流出,最後一絲神智還在想,那個神秘人,那個聲音充滿蠱惑的人,你怎的還未出現?
歐競天揚聲冷喝:“姓段的,該出來了!”
“楚王殿下,”段隨雲溫和的聲音響起,隨著這一聲,漆黑的通道里突然亮起幾盞燈,蠟燭微紅髮黃的光芒足夠照亮所有人的眉目,“隨雲其實本不想和你鬧得這樣僵,畢竟你我算起來也算同源,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我容不得你這樣對她!”說到最後他溫和的語氣也帶了怒意。腳步聲起,雨過天青色衣袂的男子緩緩嚮慕清妍走來。
“同源?”歐競天冷笑,“你與隨風還是同根生的兄弟,結果又如何?本王不與你廢話!至於她,她是本王的女人,要怎樣對她是本王和她之間的事,與你何干?”
段隨雲面對歐競天氣勢凜然的話,面上毫不動色,甚至還淺淺笑著:“若她的心在你那裡,自然一切與我無關;若她過的平安喜樂,自然一切與我無關;若她斬斷與我的諸般關聯,自然一切與我無關!”
“哈哈!”歐競天仰天大笑,“道貌岸然大約就是說的你這種人!好,本王若不能護她周全,自然任由你帶走!若你不是本王對手,本王要連你也留下!”一言既出,一拳搗出,一股罡風直襲段隨雲面門。
段隨雲身子向後一飄,一個倒仰,避過了這一拳。
歐競天冷笑:“本王沒有帶任何人進來,你不必擔心本王會以多欺寡!”
段隨雲一聲輕笑,縱身上前,一團黑影一團青影鬥在一處。
“住手。”慕清妍忽然開口,她聲音清淡而疲憊。
段隨雲當先退出,身子一飄,退後丈許遠。
歐競天隨後收招。兩人齊齊將目光落向她。
慕清妍淡淡一笑,眉宇間無限疲憊:“我逃不掉。這一次逃不掉,不代表下一次也逃不掉。師兄,你身上有傷,不宜戀戰。更何況你肩頭還有整個天晟教。為我一人涉險,不值得。”
“清妍,”段隨雲急了,然而臉色卻有些發白,唇色也有些淡,“我不許你這樣說,在我心中……”
“師兄,”慕清妍飛快截斷了他的話,“昨晚我已經看出你受過傷了,你又何必如此?倒叫我心中不安。你放心,我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傻,隨便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即便死,我也要死在你身邊,然後,讓你帶去爹孃墳前,生不能相見,死後相依,也算全了我承歡膝下的心。”
“至於楚王殿下,”慕清妍不待段隨雲回答,便轉頭看向歐競天,“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歐競天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鳳眸中卻有層層陰霾疊加。
段隨雲囁嚅兩聲,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慕清妍回望他:“師兄,你肺部受損,不及時醫治後患無窮。你若不想我因你終生負疚,便速速離開!”
“我……”段隨雲臉色更白了,卻向前邁了一步。
慕清妍忽然向歐競天招了招手:“王爺不是想送我下地獄麼?怎的還不來?”
“走!”歐競天眉峰蹙起,眉心隱隱跳動,顯然已經怒到極致,冷冷喝道,“別等本王反悔!”
段隨雲一跺腳,“清妍,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嗯,”慕清妍仰臉,給他一個清淺微笑,“我知道。”
段隨雲早已離開,那一瞬地道中的燈火全滅。
時間沉寂在黑暗中。
身子底下是冰冷的條石地面,那冷意透過重重衣物印在肌膚上,有種隱隱的疼痛,那種疼痛似乎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