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月一抽手將藥丸扔給他們,“恐怕是誤會了,現在物歸原主,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哼!”其中一人冷冷哼了一聲,將藥丸收入袖中,卻並不可能善罷甘休,“擅闖我教總壇,豈是物歸原主就能了事的?必帶人頭而歸,否則,別說你是靖王,就算是什麼女皇,也擋不住我二人。”
果然,傳說中的江湖處處爭雄鬥狠,不管到哪裡都是有武力才有地位,講理就不叫江湖了……
瓏月眼睛略微一轉,突然勾唇一笑,狀似悠閒重新往石階上一坐,仰頭道:“我之前所說的誤會,還並非是我的人去你們那拿了東西那麼簡單。說是一顆藥而已,我用不著不說,就算是要,又何必派人去偷呢?”
見兩人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下,瓏月懶散笑著道:“對了,許久不曾聯絡,你們教主與張姑娘的事……怎麼樣了?”
傳說中的江湖 (5)
“我教教主從不與女人有染。”一人立即冷聲拆穿了瓏月的謊言。
“從不與女人有染?呵,那他與張姑娘的事又怎能輕易讓其他人知道?你們兩人在教中是何職位?”瓏月說著,又一副懊惱的樣子拍了拍腦門,“壞了,這事從我這漏出去,想必他日再見,他恐怕要怪我了呢。”
這世間事蹊蹺就蹊蹺在這,越是荒唐離譜的事,可能性極小,卻越讓人不敢完全否定。更何況,事關他們頂頭上司的私密事……哪怕他們想不通瓏月為什麼跟他們教主居然認識。
再加上某些陰差陽錯的聯絡,兩人就自行腦補了。
兩兩一對視,其中一人多了幾分恭敬,拱手道:“若果真是誤會,還恕我等冒昧了。”
“好說。”瓏月輕飄飄點頭應著,眼見兩人轉身就要走,一狠心又開口道:“等等,你們打傷了我的人,如今命在旦夕。他對我來說挺重要的,恐怕這個時候去找你們教主也來不及了。”
兩人又對視了一下,雖然是江湖中人,但是做決定倒也果斷,一點頭跟著瓏月進門。
屋中濃重的血腥味悶得人透不過氣,兩人一進門,渾身殺氣頓時激得溯騰身躍起,警惕擋在床前。而一旁坐著調息的楚潯氣息被擾,身體一晃,嘴角淌下一絲血。
“讓他們出去。”一人冷聲道。
瓏月可不敢讓這兩個煞神停留太久,趕忙讓溯帶著楚潯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又順道阻止了琉璃和方柳書,獨自留在屋內。
看著兩人如拎椅子一般毫不留情將宮漓塵拎起來,兩下撕碎上衣,一人一掌頂上宮漓塵的前胸後背,口中奔湧的血頓時染紅了前胸。
瓏月趕忙輕手輕腳出去吩咐方柳書熬製些補血的東□□,這個時代沒有所謂的輸血,就算是內傷調息好了,她還真怕宮漓塵身體裡的血被掏空。
溯突然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肩,而她這時才注意到,緊緊攥著溯手指的手心中,早已經一片黏膩。
“溯,他會死麼?”
溯輕輕搖了搖頭,但是這搖頭的意思,恐怕不確定多過不會。
傳說中的江湖 (6)
屋外漸漸起風了,吹透了稍顯單薄的衣衫,汗溼的後背一片冰涼,卻仍舊冷卻不去心中的躁火,更不知是何滋味。
溯慢慢打著手勢,“擔心就進去看看。”
是擔心麼?瓏月只覺唇邊的笑意異常苦澀,被人揹叛還要去擔心,還要去撒這麼個後患無窮的謊來救他,天底下還有比她更沒下限的人麼?她可以騙自己說人命大於天,她不想眼見生命逝去,哪怕只是個路人。可以騙自己說,她只是不希望宮漓塵死,那樣她要離開會更加麻煩。
可是,她騙不了溯,溯說,她在擔心。
瓏月深深嘆了口氣,沒下限就沒下限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也已經快要離開了。
轉身回到房中,那兩個人已經不知何時躍窗離去,卻沒有很貼心的關上窗,任由風雪湧入。更加沒有很體貼的處理好一切,宮漓塵滿身血汙橫躺在床榻上,猶如一片被丟棄的破布。
輕輕探脈,方才蓬勃亂撞的脈象已經不見了,淡淡如溪流,平穩,卻依舊帶著生命流逝的跡象。
“……月……”宮漓塵緩緩睜開眼,眸光中恍惚一片,卻仍舊帶著從未有過的柔和,使盡全身的力氣,也只能微微動動指尖,“……面具……”
兩盆鮮紅的水,才將宮漓塵身上的血汙擦淨,瓏月讓其他人去休息,這才輕輕撕下薄如蟬翼的面具,露出下面那張……洋溢著淡淡笑容的臉。
蒼白的臉映照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