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目光不再離開。瓏月擺了擺手,算是熟人打招呼,也算是告訴他不必擔心,她沒什麼企圖,只是犯懶而已。
其實,反倒是在這裡,她越能安靜下來什麼也不想。需要無時無刻注意著外面的動向,蘇慕顏怎樣,封揚怎樣,溯怎樣……都變得不那麼重要,只有她自己,可以靜靜考慮她真正的目標,而不被外界紛擾。
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油紙包,鬆軟的點心還散發著幾分甜膩的味道,這是溯替她準備好放在房中的,以備她餓著。溯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身為影衛的敏感卻並沒有喪失,她總覺得溯知道了些什麼,但也好在溯不會說話,她不去解釋,卻也不用過多防備。
吃錯藥了 (8)
見笨賊還在看著她,瓏月索性舉起手中的點心,示意願與他一同分享。
笨賊瞪了她一眼,終於別過頭去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而身處皇宮禁衛之中,居然悠閒想吃點心,這或許也是笨賊瞪她的原因。瓏月看了看點心,最終嘆了口氣收回懷中,或許是她太過分了,居然在這種地方邀請人家吃東西。
看看外面閃銀鋪地的月光,這個時候並不是離開的最佳時機,黎明時分天空比較黑,也是人警惕性最放鬆的時候。
瓏月靠坐在牆邊,仰望高高的格架,甚至有一腳踹倒的衝動,她的心情很不好。
很累,只想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有些事錯過了追悔莫及也沒有用,或許她和封揚的關係,一直以來就如履薄冰。她們的身份對立,她們的立場不同,哪怕她莫名其妙願意幫他。
其實她有的時候會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如果她和瓏雪一樣,到了這個世界選擇嫁人,或許一段時間以後,她還真能擁有個與之相伴無話不談的人,甚至能與她分擔身上的負累。
她不怕累,但是……或許真的叫寂寞。
而她,或許一開始就選錯了人……
突然,身邊的空氣略微波動,瓏月猛地睜開眼,一張蒙面的臉只露兩隻眼睛在眼前放大,下意識衝拳而出,這個距離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而對方絕對沒有想到她突然動手,硬生生捱了她一拳,砰的一聲撞上身後格架。
格架上擺放不乏珍貴瓷器,噼啪掉下幾件來,琅庫外頓時火光沖天……
“該死!你有病啊?!我跟你很熟啊?!”瓏月憤然罵道,一邊急忙聽著動靜找尋退路。
笨賊用手臂抹了下臉頰,一雙晶亮黝黑的眼睛映襯著窗外稀薄火光,但是眼眸中本身的火光早已經燎原。
“蠢女人……”
“沒空跟你吵架,快走!”瓏月壓低聲音說著,一把拽過笨賊的胳膊,直衝向外面喧鬧最薄弱的方向。
然,就算是侍衛最少的地方,兩人一現身,也已被圍得水洩不通。
“閉眼!”瓏月輕喊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猛地砸向地面。
砰的一聲,滾滾白煙瞬間瀰漫周圍……
……
要自虐不如我來虐 。。
直到飛出皇宮高牆,笨賊仍舊被嗆得幾乎快要上不來氣,一把將她甩到一邊,邊咳邊道:“你……閉眼……咳……有什麼用……”
瓏月一撇嘴,撓了撓頭。鑑於上一次那顆煙霧彈也把她自己嗆得夠味,她稍稍改良了一下,變成了眩光彈,只不過……失敗了而已麼。
“是我的錯,那,補償你。”瓏月說著,一把拽過笨賊的手,將那包點心拍了上去,“拜……”
……
秋狩說是北瑤的祖制,其實前朝歷代也都有這麼說法,只是北瑤建國之時,先祖為了與前朝區分,改了改日子罷了。
而秋狩,作為一個國家皇親國戚仍有武力的象徵,其重要性堪比祭天朝山。
瓏月從凌晨開始就必須沐浴更衣,今年的禮部推算出的良辰吉時,居然是半夜三更……據說依照吉時出發,必能保得北瑤萬年不敗,眾人旗開得勝。
對這種著實神棍的話,瓏月的臉色極其怪異。可以說一夜不睡,折騰大半夜頂著星星掛著熊貓眼出發,怎麼看也不像旗開得勝的兆頭。
穿著一身凝紫的騎馬裝,短衫腰際仍舊繡著國花牡丹,鹿皮短靴看似沉重其實輕便合腳,手腕上掛著馬鞭,看著眼前相比她身形有些碩大的長弓,不禁抽了抽眉。
這種冷兵器她曾經用過,雖然經過現代科技改良,但是也儘可能保持了原樣。只不過……嘆了口氣,恐怕她沒有機會一展自己的箭術了,她是個廢柴,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