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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衣——”思文感動地拉住我的手, “潔衣,你終於承認他是小可了?知道嗎?我自始至終都不明白,為什麼你一直否認。”
我想了想才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不希望風清揚是小可。也許是我總認為小可是我的弟弟,而我卻不希望清揚成為我的弟弟。”
思文一愣,隨即笑道: “真是傻透了——”丁天皓腰間的手提電話又在響了。
思文這才站起身,對我歉然地道: “潔衣,我想我得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好的——”我笑了笑,明白只要思文不走,那丁天皓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會離開的。其實傻的不止是我一個。
我依舊默默地坐在手術室門口。
護士小姐走了過來,是那個被程若可扼住的女孩,我這才注意她長得很美麗,烏黑的大眼睛,轉了轉見只有我一個人,便輕呼: “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去休息一下嗎?”
她的聲音細膩、柔軟,我搖搖頭輕聲道: “不!我想等他出來!”
“他還要觀察好長時間,沒那麼快的——走吧!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她拉住我的手,我一驚掙脫開,仍舊搖頭,
“不——我要等!”
她無奈,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很快她又折了回來,手裡捧著好多吃的。
“我問過醫生了,還要等兩個小時,你先吃點東西。”她見我不吃,便坐在我身邊, “你不吃東西可不行,說不定兩個小時沒到,你就昏了——”
我大大地震動了,是的!我不能昏,小可就是我昏的時候才消失的。她見我的眼裡有了妥協,便笑著把食物遞給我。
“謝謝——”我接過。
她見我開始吃了,便笑著說: “這樣才對嘛——我想你丈夫也不會高興看你不吃不喝的。”見我愣愣的,她又道: “你放心,他一定會好起來的,知道嗎?從他身上挖出了七顆子彈,連醫生都嚇了好大一跳,而他的心臟卻仍在頑強地跳動,這樣的人連死神都不敢收他的,所以你儘管放心。”
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可她的每一句話都一個釘子,狠狠地釘在我血淋淋的心上。看到我哭了,她又小心地道: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尤其是這時候。”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只是猛烈地搖著頭,只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我想回到他的身邊,握著他的手,聽著他的心跳,感覺他身體裡血液奔流的蓬勃生命力。我要對他說,我愛他,今生今世,來生來世。
第八章
七天了!
他依舊固執地閉著眼睛,雖然醫生說他沒那麼快醒,可我仍心焦、不安。總覺得他與普通人不一樣,他應該早醒才對。各種的試管、針管、測量器插遍他的全身,我心痛地咬著唇,幾乎不忍看他。曾經他是如此意氣風發,動不動就喜歡捏斷別人的骨頭,讓人在醫院裡躺個一月半月的,如今他自己也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不知他此時作何感想。
短短的七天,竟讓我有如整個世紀的感覺,時間是如此的漫長、難犛。我守在他的身旁,自始至終抓著他的手,瞪著眼睛看著他的臉。每時每刻都希望他的眼皮能動一下。或是手指顫一下。
屋裡人進進出出的,來看他的很多,大多是警局裡的人,他們走馬觀花來了就走。來得最多的反而是思文,看到我,她便哭, “潔衣,瞧你變成什麼樣了?去躺一下吧——”
她幾乎天天都來,當然我知道她是來看我的,我很感激她。看到我搖頭,她又哭著嘆氣。
至於那個程若可,自那天走出醫院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思文說,她又和另一個男人拍拖了。我聽了,苦笑著,為清揚不平。
門開了,安靜的病房裡傳來很輕的腳步聲,思文剛走,我知道一定是那個護士,她似乎特別喜歡我,隔幾分鐘便來看看我有什麼事。
她告訴我她叫韓嬌,今年二十二歲,剛來上班不久,還時不時地對我抱怨十三號病房的病人如何如何難纏。
“潔衣——”她拉了張椅子在我身邊坐下,我知道她又要對我說那十三號病房裡的故事了。 “你知道嗎?那個病人真是可惡,其實他的手早就好了,還不出院——”
她自顧自地訴說著,我沒有理她,知道她也根本不需要我的回應。她只是要與人分享她的心情而已。
“潔衣——我在這裡坐一下,你去洗個澡吧!這樣舒服一點。”她很善解人意,我點點頭,輕輕地站起身,拿了毛巾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