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進來時,他站在窗前,看到我便說: “潔衣,我的車呢?”
“在車庫裡,你的同事幫你開來的。”我沒有留心他眼裡的詭異。
“陪我去看一下!”
“有什麼可看的?”我一愣,奇怪他今日怎麼關心起車來了。
“走!”他拉著我的手,往樓下奔去。
那輛車好好地停在那,我不快地說: “瞧!誰會偷你的車——要偷也要看看這是誰的車。”
他沒有理我,一用力,把我塞了進去,我還沒回神,他龐大的身軀也擠了進來。
“你——”我正想問他幹什麼,他的吻早已像狂風暴雨般襲來。我暈眩著,用殘存的理智掙扎著。
“清揚,你幹什麼?”
“醫院裡不能做,這裡總可以吧——”他氣喘如牛,熱切地吻著我。
“不行!這裡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他一把拉起我,搖開車窗,“你瞧!”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十步之遙也停著一輛車,車窗開了一條縫,卻仍能看到裡邊相擁的一對男女。更令我吃驚的是那女孩子竟是韓嬌。我張著嘴想驚呼,那呼聲被清揚一口吞沒了。
“別人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你對我苛刻!”他指責著我,迅速地開始解我的衣物,我害羞地阻止他。
“能不能不脫衣服?”他見我妥協了,便大方地點頭,可下一刻他渾身驀地僵硬住,迅速地拉下我的裙子,替我扣好衣服。把我拉離他的身上,安置在旁邊的座位裡。
這一舉動無疑有如一盤冷水澆透了我,我一愣,不解地看著他,他飛快地拉起拉褳,繫好皮帶。眼神正清澈、精銳地看著前方,雙手沉穩地緊握住方向盤,嘴裡卻憤怒地詛咒著: “該死的——不想活了。”
我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由大吃一驚,前頭並排停著五輛車,車裡的人都已下來,個個手提著機關槍,朝著我們走來。
那渾然就是電影裡的鏡頭,黑色的一排訓練有素的勁裝男子,危險、神秘、詭異的氣息,簡直可以讓所有少女深深地迷醉。我愣愣地看著,一時忘了害怕。
“譁——帥呆了!”
“你胡說什麼?繫好安全帶。”見他皺著眉,我一愣,這才驚覺自己不是在看電影,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在此喪命。
“他們來殺你的?”繫好安全帶,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竟如此平靜。我應該害怕才對啊。
“不是!”他指了指那輛十步之遙的車道, “應該是來殺他的!”
“那我們得先把韓嬌叫下來!”我大驚地想去開車門,他一手拉住我。
“你一下去,絕對會變成馬蜂窩!我可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看著我焦急的神情,他淡淡地道:
“放心!那個王八蛋的骨折早好了。我們只需提醒他一下就好了。”他拍了拍我的頭,把我的身子儘量地壓低。
然後,緊握方向盤,猛踩油門,車子有如離弦的箭般飛向那群人。那些人似乎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而且還是個厲害角色,都怔了怔。
高手相爭不能有絲毫的分神,這是武俠小說裡的,卻是句非常經典的名言,至少就現在所發生的事而言。
他們只怔了幾秒而已,清揚的手中早多了一柄長槍,向他們掃射著,頃刻間便有幾人受了傷。其餘的人也不含糊,紛紛就地滾去,滾到了柱子後或是車後。我們的車頓時就變成了他們的射靶。
我儘量地壓低身子,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生任何聲音。我知道此時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讓清揚分心——分心的下場我已經看到了。
清揚轉動方向盤,讓開出過遠的車子轉了個身,又衝向戰火。此時,我看到我們有戰友了,另一輛車也以驚人的速度與我們匯合,至少我們不是孤軍作戰的,我樂觀地想著。
高手也許都很習慣與對自己有利的戰友默契配合,兩輛車子穿梭著,以最完美的戰略方式攻擊著對手、並且彼此相互保護著。
我屏住呼吸,感覺自己在槍林彈雨中以最快的速度躲避或是衝刺。無法形容那種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感受,我怕子彈穿透我,更怕清揚再度受傷,我想我已無力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恐懼。
車子的速度超出了正常的範圍,清揚把油門踩到了極點,我的腦中一片空白,當腰間陡然一鬆,意識到安全帶鬆開了,我發出了尖叫。清揚的聲音馬上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