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在床上翻來覆去,小腹止不住的一陣陣劇痛襲來,即便將全身蜷縮在一起,也沒有絲毫效用。掙扎著從床上爬下,寒若抱膝蹲在地上,渾身痛得痙攣不止。只覺這疼痛猶勝過那當胸一刀,簡直是萬般零碎折磨俱一身,這一刻當真連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她痛得不知人事,卻無法陷入昏迷,只在半夢半醒間仍受著這痛苦不堪的折磨。忽而感到有人從自己的背後接近,無力回頭確認是誰,只覺被人輕輕抱起,便墜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像是那初春之雪,沁人肌膚的冰爽,她痛得渾身如若火燒,找到這涼透的依靠,便緊緊依偎住不放。他似乎感受到她緊緊抱住了自己,無法放任這樣的她不管,抱著她在床上躺下。
伸手小心翼翼的擁住她,希望能化解她少許痛苦。她全然不知身處何境,只一味的貪圖那冰涼所在,幾乎要將自己的全身貼在上面,依靠這冰冷抵抗灼熱的疼痛。似乎當真被鎮住那折磨人的痛楚,她漸漸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被一陣涼意驚到,抬眸一看,自己竟然如八爪魚一般緊緊攀在他的身上。見她醒來,他沉靜的雙眸似乎多了一絲慌亂,微微側首不去看她。
寒若慌得立時放開了他,勉強坐起身來連連道歉:“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
他已恢復鎮靜,從容坐起,淡淡開口:“你以為是誰?”這句話隱含的微妙的意思應當是你以為是誰便可以這樣緊緊抱住。
寒若慣是風月高手,可惜在他面前,全然失了往日的一切智慧,只餘一個手足無措的小丫頭,驚慌失措的答道:“我,我也沒以為是誰,只是,只是很涼,抱著很舒服。我,我就。”寒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話沒說完,臉已經燒得通好,連好好的一句話都不能說完整。
他不再開口,起身迅速離去。寒若看著他出塵如仙一般的背影怔怔出神,見他離去,覺得心中無端一陣空落落的。
沒想到不出片刻他就回來了,手中還端著一個藥碗。寒若詫異的開口:“我,這個,現在不能喝藥。”
“不是。”他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容拒絕的將藥碗放在了寒若手中。
聞到氣味,方知這並不是治療傷口的藥,這似乎是紅糖水的味道,輕抿一口,果然有絲絲甜味。想到他將自己女兒家的事瞭然於胸,臉上就禁不住一紅,也不顧還燙著,便想一飲而盡。
誰知碗沿卻被一根手指按住,寒若半分動彈不得,疑惑的抬眸找尋他,他只面無表情的吐了一個字:“燙。”
說著接過了瓷碗,示意寒若坐好,自己搖動羹勺,放在唇邊試了試溫度,又輕輕吹了吹,竟親自喂到了寒若嘴邊……
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已動
他目色平靜,將手中盛了湯水的銀勺喂向了她。寒若面色一紅,不知為何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只能乖乖張開嘴巴任由他喂來。
見她順從的模樣,他注視著她的平靜目光中似乎多了一分寵溺之情,連動作也愈發輕柔地給她喂完了整整一碗紅糖水。也不知是甜膩醇厚的糖水的緣故,還是他素淡從容的態度的緣故,總之她的小腹不再如此劇痛,緩和許多下來。
喂完之後,他將瓷碗放置一邊,重新在床前琴邊落座,手指輕輕按上琴絃,開始為她彈奏。
無論聽得多少次,她都會不由自主地陷入那仙音之中,只要有這清越悠遠的琴音環繞,彷彿什麼痛苦都可以忘卻一般。今天他沒有彈完一曲就走,而是一直一直彈下去。寒若全然沒有察覺,只一味的沉溺其間。
不知過了多久,寒若無意間目光轉動,才發現他蔥玉似的十指尖端竟滲出絲絲血色,驚訝而心疼地叫出了聲音。
聽見她的驚呼,他的十指才停頓下來,將疑惑地眼神投向了她。
她就似完全忘記身上疼痛一般撲下床來走到他身邊伸出自己的雙手捧住他的手,帶著自責又心痛的語氣說話:“你的手指!”
他沒有像旁人一般十指纏上玳瑁,而是直接用自己的冰肌玉骨去按壓琴絃,久久彈奏,自然受傷。他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無礙。”
她一臉沮喪,彷彿害這樣仙人一般的人受傷,是極大的罪過,“都是我不好。你以後不要再彈了。”
“你不想,聽?”那冰霜裡透出的話語,就像是染了新月般的寂寞。
她分不清這向來溫度冰冷的話語背後細微的分別,只是一味地盯著他滲出血絲的手指,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