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柱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道:“雖然理由是不錯了,但也不能四處宣揚。只管再有較親近的有朋問起時,悄悄地如此這般說出去……一旦知道我們家從的是皇命,大家也就只能心照不宣,然後不再說起這事兒。”
所謂眾所周知的秘密,也就是如此。
一家人通了訊息,統一了說法後,南喬回了喬園,凝眉想了一會兒,問粉蘿道:“韓嬤嬤在哪兒?”好像有幾日,韓嬤嬤沒有在她身邊伺候著了,來見她也是請了安便離開了……
“嬤嬤應該在前面教導那些新來的小丫頭。”粉蘿抬了抬眼,又垂了下去。
“你用不著如此拘謹。”南喬說了粉蘿一句,也不管她聽不聽的進去,是不是記下了,托腮望著窗外的星空思索了一會兒,轉頭看著粉蘿道:“粉蘿,你可曾注意到家中有無喜歡嚼舌頭的奴才,愛傳播著流言是非的?”
下午燕寧說外面有流言,她第一反應竟是想到了她和李言……而流言也是能夠害死人的,特別是在這個年代。她可以不在意,李言也可以付諸一笑,但她的親人們呢?
所以才有此一問。
前幾天李言在的時候,藉著“先生”的名義,真的陪她曬了不少的太陽……
“回小姐話,奴婢暫時沒有發現有這樣不知輕重的奴才……”粉蘿想了想,道:“嬤嬤嚴格的很,一但發現有誰管不住嘴巴多說兩句的,都是報了老爺夫人不再讓其留在府上的。奴婢一進府的時候,聽說外院有個跟大少爺出門的小廝,喝了幾口酒向其他奴才說起大少爺的行程見識,也沒有說什麼特別的事情,但還是被嬤嬤抓住,免了府內的職,調他去了工坊。”
南喬默默點了點頭。
韓嬤嬤是宮裡出來的,自然會下意識地管住下人們的嘴巴……有她在,府上確實有條理的多了。
暫且放下了心,南喬從窗前起身,一邊解開胸前的盤扣準備換了衣服歇息,一邊對上前幫忙的粉蘿道:“李大哥跟我說,知恩很有天份,也肯努力,在算學物理上都進步很快。”
感覺到粉蘿的手停頓了一下,南喬繼續說道:“我先前送給蘭兒和燕寧的八音盒,以及正在準備的送給太后的八音盒,你弟弟在其中的貢獻很大的。若是日後公開售賣這種盒子,他至少能佔一成乾股。”
“主子不用的”粉蘿聞言神色激動,一時間忘記了南喬的喜好,跪在了地上,低聲道:“知恩的命是主子您救的,吃飯穿衣也是主子您的,能夠學本領也是主子您栽培的,所以他能有什麼成績,都該是主子您的,不用給什麼乾股”
南喬笑笑,搖頭道:“做多少貢獻,拿多少銀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你用不著這樣推辭迴避。若是忠心的,用不著那一紙契書也始終忠心;若是真忠心努力的,我何至於吝嗇於一成乾股?粉蘿,你也許會認為能像錢多多那樣讀書參加科舉做了官才是有作為,但我告訴你,你弟弟將來或許不能做官,但他的成就絕對不是錢多多能比的”
看見粉蘿震驚中帶著不解,南喬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也不怕告訴你,你和你弟弟如今都身份都還是正經的農家子弟……不似嚴寬麥芽他們,是從市場的買回來的,在官府落了手續的。所以,將來,你的弟弟必然會比較富有,而你也能正經嫁人……”
“主子”粉蘿咬了咬牙,慎重地道:“奴婢請求主子將奴婢指給嚴寬大哥”
“嗯?”南喬詫異下望,見粉蘿神色堅定,不禁伸手想要拉起她,搖頭道:“粉蘿,我又不是在敲打你,你說什麼傻話你跟在我身邊這些日子,雖然話不多,但凡是都能打理的妥妥當當的,我很滿意,所以才跟你說這些,以免又像嚴寬一樣,為了個奴籍,錯失了姻緣。”
見粉蘿還是咬牙堅持,南喬失笑道:“嚴寬不錯,但他現在還惦記著別人呢,你可不能犯傻。得,今兒當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聽到……”既然拉粉蘿不起,南喬於是揮揮手,道:“你且下去吧。”
“是。”粉蘿咬唇告退。
南喬有些意興闌珊。她想起如今的粉蘿如同之前的梔子,會知曉她許多的秘密,特別是有關李言的秘密,本想著說說程知恩的未來,想要向粉蘿市恩來著……如今看來,她做的很失敗。
想要嫁給嚴寬?
就現在嚴寬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可捨不得讓粉蘿去碰這個火坑。就算粉蘿真個看上了嚴寬,她也要暫時攔著……
檢討了自己作為一個“主子”的失誤不妥,南喬緩緩睡了過去,沒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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