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所有的抱怨和傾述,只不過是為了這一刻的安定與幸福……
月光漸漸西移。
“這個特殊時期,你該早點兒躺在床上。”李言微笑說完,站了起來,道:“回去歇了吧,我至少要在家住上兩三日才走的,大概也不會很忙,明兒再陪你曬太陽。”
曬完了月亮曬太陽……
南喬突然想到這麼一句,心中莫名其妙地盪漾了一下,哼哼唧唧地站起來,揮手別了李言後,隨著粉蘿回自己的小院了。
此後不久——
西院正房。
“報老爺和夫人,小姐與李少爺說完了話,此刻已經各自回去歇了。”
聽見門外麥葉兒的回稟,陳氏總算挺下了走來走去的腳步,最後朝著窗外望了一眼,道:“知道了,下去吧。”
“呼,這算是沒出事兒。”陳氏捏著手絹兒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早跟你說了,子默是有分寸的,咱們閨女也不是啥都不懂的,你就是瞎著急。”寶柱披了外衣盤腿坐在床邊,翻看著南英成婚所列的宴請名單。
“我這不是做額孃的麼?”陳氏轉過屏風,開始換衣,嘀咕道:“爺您那單子怕一眼都沒看進去吧?不也是一樣地懸著心……”
寶柱皺了皺眉,彷彿沒有聽見陳氏嘀咕,將胡亂地翻了幾翻後壓在床頭几上,拉開寶石藍色不繡花的錦被躺了進去,悶聲道:“早點睡吧。”
英園。
“回少爺,小姐和李少爺談完了話,此刻已經各自回去歇了。”柳絮輕輕踏進書房的門,低聲回稟道。
“知道了,下去吧。”南英揹著手在書房走了幾步,又招回柳絮道:“你去廚房要幾個下酒小菜,待會兒送到默園李少爺那裡去。”說罷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會兒,估計著李言該回到默園了,起身走出書房,關了房門,大步流星地向默園方向而去。
慧園。
“小姐,南喬小姐已經回去歇了。”麥芽走近正繡著百花的芊芊身邊,低聲道。
“恩。”芊芊像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這個訊息一般,繼續繡了些時候,終是將那朵粉白色的玉蘭完工,端詳了一下,收起針線,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對麥芽笑道:“晚了,去歇了吧。不用守夜。”
燈只剩下角落中蒙了輕紗的一盞。
做了柳小姐,她的日常生活也不知不覺地遵從了南喬的習慣,比如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守在一邊,又比如夜裡喜歡留一盞燈,朦朦朧朧地亮著,讓房間內不會陷入徹底的黑。
燈光從粉白色的絹紗中透出來,又碰見了曲曲折折繪著桃花春景圖的屏風阻攔,再抵達粉白色的偶爾隨著窗戶流進來細微的風而輕微晃動的羅帳之時,影子已經變得斑駁凌亂,不能成形。
芊芊時常會想,當她還是梔子的時候就時常地想,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李言少爺和南喬小姐如此理解彼此,如此堅信著彼此呢?難道就是因為當初那一次的捨身相救?
但他們看起來彷彿是前世就認識的……時常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喬園。
南喬心情很好地收拾乾淨自己,伸手拉開被褥時,突然驚愕發現,她竟然忘記了問:昨天晚上,李言到底有沒有抱一抱她……
到底有沒有呢?
……
京城,九阿哥府。
燭光明亮。九福晉拒絕了想要幫忙的丫鬟,自己動手摘下了一枚紅寶石耳墜兒,看著鏡中燈光照射之下的臉頰依然白皙美麗,對著黃金雕花的西洋鏡,捧著臉滿意而笑。
“找什麼呢。”
懶洋洋的聲音,讓九福晉回了神。她欣喜地站起來,轉身向著門口行了一禮,喜道:“爺,您回來了。”
服侍的丫鬟靜悄悄地退下去,只在角落留了最貼身最信任的,聽候使喚。
“任是歲月如刀,不雕刻個二十三十年,別想在爺的福晉臉色留下痕跡……”九阿哥左手背在身後,右手輕輕托起九福晉的下巴,動作輕佻,但他做起來卻是無比自然。
九福晉臉色騰的一紅,掙脫開九阿哥的手,嗔道:“爺”
見九阿哥神色專注地望著她,九福晉面上的紅色越來越是濃,如同飲醉了酒一般,渾身熱熱的,軟綿綿的。
“爺……”脖子支撐不住腦袋的重量,慢慢低了下去,下巴捱到了胸口一抹雪白。
哦……想起來了,原來是那隻疼老婆怕老婆得傻蛋狼曾經說過的,我說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