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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正想著,聽見蕭晚風輕笑出聲:“悅容,怎麼站在門外不進來呢?”

我推門而進,笑了笑,“見你們談話,不好打攪。”

蕭晚風倚在床頭,織錦蠶被蓋至腰間,日近黃昏,晚霞的紅光越過條子視窗,斜斜照在他臉上,掩去了幾分病態。

不知怎麼的,總覺得他對我有點情緒,自我進來後,他像想起什麼似的,臉上笑容退去,不冷不淡敵睨了我一眼,又半垂下眉眼,漫不經心道:“哪有你打攪的道理,我累了,就等你回來休息。”

這話說得真夠失禮的,倒像是長樂郡主打攪了他,逐客令下得毫不婉轉,我都替他羞愧,怎麼有這麼不給情面的人,好歹長樂郡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哪,她還剛死了弟弟。

長樂郡主卻好似習以為常,起身道:“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有什麼事叫我,我就住在隔壁的廂房。”

蕭晚風閉著眼睛道:“無事,有悅容在。”

這話說得令人摸不著頭腦,有我在難道就沒她長樂郡主的事了,也不想想我的血能治好的病麼?

長樂郡主的態度更令我摸不著頭腦,那麼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被人如此無禮對待,居然像個沒事的人,反而軟聲道:“好好好,我這就走。”起身對站在門口的我點頭笑了笑,便越身而過,闔門離開了。

長樂郡主走後,我在蕭晚風床前坐下,忍不住說了幾句:“你怎麼那樣說話呀,都不顧慮一下她的心情。”

蕭晚風睜眼瞪了我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的紅霞,冷著聲音道:“你要我顧慮她的心情,誰來顧慮我的心情?”

我一怔,這都怎麼了?便聽見他說:“以前你最見不得我跟她半點親近,每次她進宮跟我待上片刻,你都要與我鬧半天的性子,非得我好話歹話說盡了才罷休,如今倒像換了個人似的,巴不得把我往她身上推,還刻意製造機會,那麼冷的天也要跑去外面,說什麼巡防,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只是懶得跟你計較。我不跟你計較倒罷了,你反而先數落起我的不是。你說哪有你這樣的妻子,可真夠大方的,還當我是你丈夫麼?”

蕭晚風說話向來簡潔乾脆,很少這麼一口氣說那麼多的,我傻愣了好一會兒,隱約有點明白他剛開始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了。

嗤嗤笑出聲,坐到床上往他胸膛上挨,取笑:“晚風,我發現你啊有時候真的挺小心眼的。”

蕭晚風反問一句:“怎麼就不許我小心眼了?”

我笑道:“當然許,只是總覺得跟我所認識的你有些反差。”

蕭晚風問:“你認識的我是什麼樣的?”

雙手捧著臉蛋,我支著腦瓜子想了想,到底自己所認識的蕭晚風是什麼樣的呢?

我所認識的蕭晚風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無他不能之事,無他不解之惑,無他不勝之爭。

當我這麼跟他說的時候,他沉默了許久,紅霞最後縷縷光暈殘留在他清癯的面容上,有幾分落寞。

良久他默默嘆息:“悅容,我沒有你所想的那麼高大,那麼無所不能,有時我也會覺得自己很渺小,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這真不像蕭晚風會說的話。

一開始我沒想太多,只當是被在劫折騰得太過疲憊了,一時難免情緒低落。於是湊過去親親他的唇,想要以此鼓勵他。以前每次我親他的時候,他總是會多情地回吻我,這次卻只是靜靜坐在那裡,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

我終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困惑詢問:“怎麼了,晚風,你有什麼心事麼?”

手指幾下微微跳動,他終於將視線從迷人的晚霞中收回,然後停住在我的臉上,看得十分專注,彷彿我的容顏才是最迷人的風景。

然而這樣迷人的風景卻漸漸地無法讓他快樂地欣賞,一絲隱忍的痛苦爬上他的眼底,他輕聲說:“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你似乎一直都在楚在劫身邊,他……”

片刻的停頓,將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又聽見他說道:“悅容,有關於楚在劫,你有沒有什麼事想要跟我說?”

我閉上了雙眼,無力地滑落肩膀,埋首在他的胸口,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到底還是問出口了……

之前在岸口的時候,在劫那一聲聲憤怒的質問,夾帶著太過鮮明強烈的感情,他問我到底他哪一點不如蕭晚風,以至於我非要離開他,還要為蕭晚風那樣對他。他的話音裡頭,總是拿自己跟蕭晚風比較。蕭晚風是誰?我的丈夫。他又是誰?我的弟弟。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