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立起,烏黑如墨。
彷如是夜色染黑了他的一頭烏髮。
葉晨覺得她的呼吸有些快,心跳不知道為什麼加了速。
終於,惱人的安全帶終於解開了,他直起身,替葉晨理了理額前的碎髮,接著關上窗,不讓風吹進來,接著,開車回家。
夜色中,那一輛黑色的路虎幾乎要融進去,推開空氣,箭一般的行著。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家,開了門,葉晨正欲開燈,卻見蕭子騰習以為常的走了進去,進廚房端菜,忙活了起來。
屋內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他卻如在白日。
她有些心疼,到底是要經歷過怎樣的黑暗才能自然到這般,彷如天生如此。
她按開了開關。
啪——
屋內頓時明亮了起來。
燈亮的剎那,她分明注意到他不自然的閉了一下眼。
他走了過來,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餐桌旁邊坐好:“抱歉,我忘記開燈了。”
頓了頓,才說道:“以後不會了。”
轉身,便欲去廚房端菜。
她這才注意到,他很細心的將每一碗菜都放在了鍋中溫著,只待她回來就可以吃。
他又一次端著魚香茄子過來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了身,抱住了他。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沉默了許久,才問道:“怎麼了?”
葉晨將臉貼到他的背上,悶悶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他的背很寬,給人很安心的感覺,頭貼上去可以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很暖。
她猛然抬起頭,扳過他的身子,看著他的眼睛,斬釘截鐵道:“你感冒了!”
三天不眠不休,饒是鐵人都挺不住,感冒算是好的了。
他偏過了身子,將菜放好,自然道:“沒有。”
葉晨不信,墊起腳,去試著他額頭的溫度,對比了自己的,很認真的說道:“你感冒了!在發燒。”
他仍嘴硬,別過臉:“我沒有感冒。”
葉晨將他按到板凳上,去房間裡面取了溫度計,讓他夾到腋下,五分鐘。
他不情不願的做了,卻幽怨的看著葉晨。
葉晨不理他的目光,看著溫度計:“三十九度五,你發燒了,必須得去醫院。”
說著,就要拉著他起身,取衣服出門。
他不動,睜大眼睛看著她:“我不去。”
葉晨無奈,蹲下身和他說:“你真的感冒了,家裡沒有藥,得去醫院打針。”
他的臉明顯不自然了一下,扯著葉晨的衣角:“我沒病。”
葉晨想到什麼,忽然大笑了起來:“蕭子騰,你,你不會是怕打針吧?”
蕭子騰臉一紅,把臉別了過去,卻沒有反駁。
葉晨努力想露出嚴肅的表情,奈何卻憋不住笑,眉眼彎彎,唇角微揚,笑靨如花。
蕭子騰無奈的看了一眼她,淡淡道:“想笑就笑吧。”
葉晨終於再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捂著肚子。
蕭子騰幫著她理著亂掉的鬢髮,無奈地噙著笑,漆黑的眼眸中卻漾滿了柔情。
最終,蕭子騰還是沒去醫院,葉晨給他做了一個針灸,熬了一些薑湯,便讓他捂著被子睡覺。
把被子拉到臉上,只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蕭子騰看著葉晨。
葉晨給他掖好被子,柔聲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起來病就好了。”
他從被子裡面伸出手,扯住了葉晨的手:“我不要一個人睡覺。”
葉晨臉一紅,有些猶豫。
他緊緊拉著葉晨的手,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的趨勢。
葉晨對著他漆黑如墨深邃如瀚海的眼神,捨不得挪開眼。
她和他,現在的關係是說不清道不明···
明明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了,她卻總還有些害怕。
大概是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對於感情的投入更加謹慎了些吧。
她別開眼,抽出手道:“我去收拾好東西,等會再過來,好不好。”
蕭子騰看著她,唇抿如刀,深邃的眼神幽暗晦澀,猶如對月獨嘯被狼群遺棄的驕傲頭狼。
葉晨別開眼,最終還是抽了手,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蕭子騰的眼神一直凝在她的身上,看著她一步步走向門外。
咔噠——
門落鎖的聲音,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