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兩手一抬,圈緊了那脖子,貼上了那胸口,“不夠……你語法浮誇,不可輕信”
白九棠失笑的咧開了嘴角,笑著拍了拍她的背,輕聲揶揄道:“你乾脆找個韃子來對我使幾招滿清酷刑,試試這抗壓抗打擊的能力。”
緊貼著胸膛的小臉被逗得綻開了一抹笑,繼而圈緊那脖子,幽幽說道:“我們修一世夫妻也不容易,你給我說說老實話好麼?”
“好你只管問,我答便是。”那廂甚是爽快。
不曾想白九棠痛痛快快答應了下來,蘇三竟有幾分不知所措,恍惚中兩手一鬆,下意識撫上了那胸膛,手指在上面畫著圈,心中想著如何開口才好。
白九棠不堪忍受騷擾,一把抓緊了那作惡的手,語帶威脅的恐嚇道:“你到底是想說什麼、還是想做什麼?需不需要我幫你做決斷?”
蘇三懵懂的眨了眨眼,轉念間茅塞頓開,傷神的抬起了眼簾,“我哪有想做什麼你怎麼這麼色……”
說罷大力抽回了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橫下心來詢問道:“我是想問你,你為什麼對師孃說的話毫無感覺?”
“誰說我毫無感覺?”白九棠擺正臉色,蹙眉問道:“你那腦瓜裡都裝了些什麼呀?”稍事垂下眼簾想了一想,語調深沉的說道:“有一些微妙的關係,需要用微妙的手法去處理,明白麼?”
“不明白”那廂一臉迷糊。
“剛度”這廂調回視角,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聽我說什麼?”
“我想聽你說,你執意將我一生禁錮”蘇三毫不猶豫的接了話茬。
那廂往後仰了仰頭,拉開距離看了看她,繼而若有所思的關掉了檯燈,將她攬入了懷裡,說:“看來今晚你是打定主意跟我耗下去那好,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聽”
說罷,便在黑暗中摩挲著她的發頂,細語綿綿的說道:“我老頭子以前是賣水果的。他曾經告訴我說,果子的表皮壞了沒關係,因為很快就能發現,發現了之後可以削皮切塊,做成冰糖水果賣;但是倘若果子裡面爛了,那可就糟糕了,第一是難於發現,第二是即便發現了,也差不多該報廢了……所以要經常檢查,以免那些水果擠在不通風的地方,撐著一身尚算光鮮的外皮,包在裡面潰爛。”
蘇三緊纏著他的腰際,貼著胸口傾聽從胸腔發出的語音,在那黑沉沉的夜色中,伴著他的心跳,分享他的故事。她並不急於探索下文,她在享受心靈與心靈的觸碰。
然而她那丈夫卻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他已按照敘事的流程,徑直切入了主題。
“師孃就好比一個切水果的人,雖然手法粗魯損傷無數,但她讓果子失去了潰爛的機會……她把它切開來了……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感到高興,也有充分的理由對她表示感激。不知你聽明白了沒有……”
白九棠的嗓音輕柔平緩,就像一條潺潺溪水在鄉間流淌,可是蘇三卻在一剎那感受到了滂沱而來的錢塘大潮。
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收緊了全身的神經。曾經那些來歷不明的恐懼和膽怯,終於在這一刻有了答案。原來她迴避的是……
可她不曾想到,點撥她的人居然是她那看似粗坯的丈夫他不但先於她看清、更先於她理清,否則如何能從容淡定、處變不驚?
她忽然有一種在光天化日下被剝光的感覺,這時候,才發現,她那丈夫終究不算太過粗糙,至少他為她關上了燈,給了她一片藏身地。
夫妻倆在黑暗中相擁沉默,莞爾,聽得男人再問了一遍:“你聽明白了麼?”
“我聽明白了。”女人怯怯的回覆。
“嗯,那就好睡吧”男人安然的吁了口氣。
“睡了?”女聲顯得不可置信。
“你還要說什麼?”男聲顯得有些詫異。
“沒……什麼……”
“那睡吧……”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蘇三那僵硬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造就了頻率錯亂的呼吸,白九棠終是在黑暗中睜開眼來,撫摸著她的藕臂,出口調侃道:“你知不知道你硬得像塊石頭一樣,我簡直想把你丟下床去……”
那廂經過了激烈的內心掙扎,緊緊依偎著丈夫,不顧一切的問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太太像張膏藥似的越貼越緊,白九棠揣摩到了她的憂慮,便安撫的收緊了胳膊,淡然的說,“我沒怎麼想,這輩子我得跟你耗著,也得給老頭子養老,所以我感謝師孃,就這麼著。”
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