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曄，“嗯，是瘋子。”

季景楓：……

君曄，“你先出去。”

擰眉，季景楓一句話沒說，邁步出了門。

到底是人家家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君露露又靜靜看了江面好一會。

半響過後，君露露才幽幽開口，“阿曄，你說我要死了，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繼續活著唄，總不能陪你去死。”

君曄的語氣很是涼薄，眼裡更是沒有一絲的溫度。

此刻的君曄半點沒有人前那溫柔如玉的樣子。

君露露苦笑，“你能這麼想最好了。”

君露露的精神病是間歇性的，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這些年，君露露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更多的時候，都是糊塗的。

清醒的時候，君露露全然不會記得自己犯病時候做過的事情。

可她卻知道，這些年，她傷害了君曄很多很多次。

多到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明明他是她最愛的兒子，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可每次犯病，她卻是傷他最深的人。

小時候，君曄還在襁褓中的時候。

每次犯病，君露露都會拿針扎他，用手掐他。

還幾次，還像當年苗秋麗把趙毛毛扔河裡一樣，把君曄扔河裡去了。

好在，那會古鎮的人救了君曄，他這才活了下來。

小時候，君曄的臉上身上，常年都是傷痕累累。

也是因為這樣，長大後，君曄才會比一般人瘦削。

很多次，君露露都想著，死了算了。

可每每看著還在襁褓中的君曄，她就不敢死了。

她怕她要真死了，君曄真活不了了。

君曄嘴巴雖然一直很毒，很硬。

可君露露很清楚，他還是很在乎她的。

君露露都不知道，要是她死了，君曄要怎麼活下去。

所以，這些年，再痛苦，君露露也咬牙活下來了。

雖然她活著對君曄來說是個拖累。

但她還活著的話，至少君曄還算是有家的人。

可一旦她走了，君曄就真的連家都沒了。

這些年飽受精神病的折磨，君露露記得的事情越來越少。

長大後的事情都不記得。

小時候的事情，君露露更是半點都不記得了。

這些年熬下來，除了君曄，君露露就只記得那個男人了。

“阿曄，媽可能要走了。”君露露苦笑著說。

君曄冷笑，“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年了。”

君露露確實說過很多次她要走了。

可每次，她都咬牙挺了下來。

“這次不一樣，媽的身體真不行了。”

仰頭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君露露只覺得眼睛痠痛的厲害。

終於熬到兒子長大了，自己卻不行了。

她不怕死，可她怕自己走後，君曄會傷心，會難過。

他已經苦了這麼多年了。

眼下日子才好過一點，她卻要走了。

她捨不得走。

可她的身體，不允許她捨不得。

“阿曄，要不，你回沈家吧。”

知道自己氣數將盡，君露露只想看著兒子有個家。

豪門一向看重血脈傳承。

沈家雖然不要她這個神經病，可卻一直想要回君曄這個孫子。

沈擎老了之後，更是想方設法想彌補自己年輕時候犯下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