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曄上樓的時候，季景楓也跟著上了樓。

季景楓就不是那種知道家教和禮貌為何物的人。

他跟著君曄，壓根不是說要和君曄媽媽打招呼，問候。

只單純是怕他去看顧淺洗澡。

兩人進去的時候，君露露已然醒了，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發呆。

君露露一動不動的，聽到動靜，也沒回神。

“你媽是殘疾人？”

季景楓心直口快，和君曄又太熟悉了。

看君露露坐輪椅上，季景楓直接就問了。

好在君曄也知道他這人心眼不壞，就嘴巴毒，也沒在意。

只點頭說，“嗯。”

“治不好？”

在季景楓的世界裡，這世界就沒錢擺平不了的事情。

他這些年打斷過很多人的腿。

可只要錢到位了，那些人的腿到最後都會好起來。

君曄說，“治不好，肌肉萎縮了。”

“天生的？”

君曄雖然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樣子。

但季景楓知道，他其實也不好惹，挺陰險的。

他媽搞成這樣，如果是人為的，對方一定死的很慘。

所以，只能是先天的。

不想，君曄卻說，“不是，後天的。”

“哪個混蛋打的？”季景楓脾氣上來了。

君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事喜歡打斷別人的腿。”

“那？”

“車禍。”

“司機呢？”

“死了。”

“你弄死的？”

“嗯。”

君露露是瘋子，以前四肢健全的時候，一發瘋就愛出去亂跑。

然後，就被人撞了。

其實剛撞那會。

司機要是稍微有點人性，送她去醫院的話，君露露的腿還是能保住的。

可司機沒有。

司機逃逸了，還直接從君露露的腿碾過去。

雖然，司機最後被抓了，還賠償了君曄一筆鉅款。

但他人，也死了。

被人撞死的，對方也賠償了他一筆鉅款。

不過，他是沒機會花了。

而設計那場車禍的人，就是君曄。

那年的君曄，年僅十三歲。

君露露是瘋子，打過君曄，拿針扎過君曄，拿刀砍過君曄。

君曄恨過她，也怨過她。

恨她為什麼要生他。

怨她為什麼要給人當小三。

怨她為什麼讓他一出生就背上了私生子的名聲。

怨她為什麼沒能力養他，還要生他。

怨她為什麼是瘋子，為什麼不光沒能力養他，還要連累他，傷害他。

君曄甚至想過，讓她去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大家都輕鬆。

可她同時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沒了她，君曄甚至都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所以，他一面恨她，一面又拼盡全力護著她。

因為，一旦連她都死了。

君曄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

季景楓：……果然夠陰險。

別人弄斷他媽一條腿，他竟然直接把別人弄死了。

不過也是，如果換成季景楓。

別人敢弄斷顧淺的腿，他不光會讓對方死，還讓他全家陪葬。

只因顧淺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

看君露露神色有點不對勁，不像正常人。

而她身上又綁著繩子，像是怕她突然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一樣。

季景楓狐疑問了一句，“你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