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弦,怎不讓他生怨。
說來也怪王恩益一時緊張,心虛不已,便未依著安天仁將話續下,是以造成了兩人間生出了些許隔閡。
恰在安天仁心煩意亂,驚慌失措之時,又有人來報,李桀歸來了。
安天仁大喜,趕忙將人迎進,一看到滿臉塵霜,黑瘦得不成模樣的李桀,安天仁同王恩益皆同時大張了雙唇,訝異地問道:“你是何人。”
李桀聽之,被沙漠中烈日烤得幾近乾涸的淚,登時便簌簌地落了下來,噗地趴到地面,嚎啕大哭,言道自己如何地悲慘,接連遇上惡賊,期望皇上能幫他將那一眾惡賊給除了個乾淨。
安天仁正是被吳其康之事煩躁之時,聽得這些話,一面擔憂起反軍,一面又擔憂起那些所謂的惡賊,加入反軍陣營,一同反了自己,心慌之下,大口喘了幾聲氣,險險地扶著王恩益方能站好:“去……去……派人去將那些惡賊反賊通通拿下!拿下!拿下!快!”
大手一推,將王恩益趕了出去:“快去快去!”
王恩益不敢拒絕,咬牙同李桀對視了一眼,便先避開天子的怒氣的矛頭走了。
殿內只剩下了安天仁同李桀兩人,李桀看安天仁如此發怒,抖了抖身,起身便要告退,熟料安天仁竟在安靜的氛圍中冷靜下來,扶著額頭靠坐而下,朝著李桀揮了揮手:“來,同朕說說,這所謂的惡賊都是些什麼事。”
李桀心頭一跳,挑著眉梢看了安天仁一眼,為何覺得此時此刻的安天仁有些不對,明明依舊是頹靡的神色,但在語氣間多了一份不同尋常的威嚴。
“嘿,還愣著作甚呢!快來快來,朕倒要聽聽,這惡賊都做了些什麼!”
李桀不敢耽擱,上前將自己在芳城以及回京路上的遭遇道了出來,提到自己在芳城九死一生的經歷,思及自己的恩人晏蒼陵,便禁不住誇了幾聲好,諂媚地同安天仁說著晏蒼陵的好話,將人都誇上了天。
安天仁聽得眼都瞪直了,好似身臨其境一般,聽到驚險處都攀著李桀的手臂再三詢問他可有出事,當聽到晏蒼陵英勇救他時,眉心一蹙,搖首說不可不可,親王出兵那是大不敬,可須臾又亮著雙眼道,晏蒼陵能相救李桀,又可謂是立了大功,理應當賞!
“哈哈哈,”原先的憂愁在聽罷李桀的話後,瞬間被喜色取代,安天仁龍顏大悅,高興得前仰後合,他站了起身,環胸在君舒殿走了一遭,雙眸一亮,跺腳道:“有了!快快快,喚人給朕擬旨,朕要賞晏王,重重地賞!對對對,拿下吳其康的季崇德也一併賞,一併賞!”
於是,今夜之後,便有一道旨意從皇宮而出,發往芳城,另有一道旨意頒佈天下——西平王吳其康意圖謀朝篡位,並戴罪逃亡,責令全桓朝各地逢人見之,便將其捉拿回宮,必要之時,可斬立決,至於吳其康親眷,則判流放之刑,而季崇德抓獲吳其康有功,特旨赦免其罪,官復原職。同時刻,晏蒼陵的手下跟著而出,半路探出送往芳城的聖旨中內容,便趕在送旨人前一步,朝芳城趕去。
擬旨過後,李桀躬身退下,蹙著眉頭搖頭晃腦地離去。殊不知,在殿門闔上之時,安天仁面上軟弱的神色驟然收斂,取而代之一份陰鷙之色,周身氣質赫然從一軟弱無能的君王變成一殺伐果斷的暴君。
“哼,李桀,王恩益,以為憑你們倆便能在朝中翻雲覆雨,一手遮天,未免太過狂妄!朕今日能捧高你們,他日便能讓你們摔得粉!身!碎!骨!”
哐啷,震袖一揮,桌上瓷器落地應聲碎裂。門外內侍匆匆趕入,安天仁臉色驟變,軟倒在地,指著那碎裂的瓷器,聲音壓得極軟:“朕……朕的寶貝碎了……快,快快快,命人再製出個一模一樣的給朕,快!”
“是,皇上。”
☆、第六十五章 ·吳嘯
李桀離了君舒殿;滿臉疲憊地往自己家中趕去;豈料還未出宮,變被人在半途截住了。只見一隻手從旁現出;嗖地一下扯著他入了角落。
李桀驚得正要大叫;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恰時按上他的唇,掩住了他的驚呼。
“別吵,是我。”
熟悉的聲音一入耳;李桀回頭;藉由從高樹葉片中疏漏的月光;看清了拉他之人——原是王恩益。李桀登時一口氣順回了腹中:“主子,您甭嚇人成不,小的心可不夠嚇喲。”
王恩益揚起一抹笑意,撫著鬢角輕聲問道:“你究竟在巡按中發生何事;為何如此之久方回京。”
“唉,甭說了,”李桀氣都上了頭頂,簡單地同王恩益道出了自己這段時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