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不敢去猜測那是吊帶還是內衣,哪一樣都很可怕。
他的頭皮瞬間就全部麻掉了。原本混沌的意識也徹底清醒。
眼前完全陌生的房間讓他明白,他昨晚喝醉了,睡錯了地方不說,還睡錯了姑娘。
文措還在憨甜地睡著。樸素的床單襯得她膚白勝雪,秀挺的鼻子和櫻紅的嘴唇讓人忍不住腎上腺素蹭蹭直漲。看著她天使一樣的睡顏。陸遠不敢想象她醒來後看到這副情景會是什麼反應。想來她現在持刀這麼熟練,砍上來應該不會太疼吧?
他躡手躡腳從床上起來。找了半天只找到他的短袖T恤。穿著雖冷總好過赤膊。穿好了衣服,他安靜地坐在床邊,腦海裡跑過幾千幾萬種可能。和那些可能一起跑過的還有幾萬只攔都攔不住的草泥馬。
與此同時,他的T恤還散發著臭氣,伴隨著酒精的氣味。陸遠悲哀地想:酒精害人啊!
陸遠坐在陌生的床邊,抽完了桌上不知道是放在那的半包煙。直到文措醒來。
他自然是不敢離開。這也不符合遵紀守法陸博士的風格。
哎,人生自古誰無死,好歹死前破了處。陸遠抿著唇,苦中作樂地安慰自己,悲壯得如同就要就義的烈士。
一夜無夢,在酒精的氣味中昏睡、沉睡,最後自然地醒來。
這是三年來,文措過得最為輕鬆的一個晚上。
三年了,她終於走出了第一步。願意去面對那些過去的朋友。
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剛剛起來的文措還帶著初醒的慵懶。她隨手撥弄著自己有些糾結的頭髮,一手習慣性地揉了揉眼睛。幾秒後,她才看見坐在她對面一臉悲壯的陸遠。他坐在那一動不動,那表情,好像教科書上炸碉堡的董存瑞。
她的感官都漸漸甦醒。鼻子裡嗅到的難聞氣味讓她皺了皺眉頭:“這是著火了嗎?怎麼到處都是煙。”她的視線投過來瞄了陸遠手中明明滅滅的菸頭。正準備開罵。突然發現自己露在被子外的肌膚,再看看陸遠,瞬間明白了一切。想必陸遠這木頭腦袋誤會了。
她也不急於解釋,突然鬼主意上來決定逗逗他。
文措故意勾著唇很嫵媚地笑了笑,幽幽地問陸遠:“你怎麼不走?我又不會要你負責。”
陸遠眼睛睜大,整個人愣住:“……果然是……那啥了?”說著,他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對不起,我……我都不記得了……”
文措抿著唇憋著笑,片刻後做出一臉憂傷狀:“沒事。男人嘛?忘性大很正常。”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遠趕忙要解釋。
“那你是什麼意思?”文措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我……”陸遠頓了幾秒,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突然說:“只要你不嫌跟著我受委屈。我們就結婚。我負責到底!”說到最後,簡直像在激昂地宣誓,誓死都要革命。
最後輪到文措愣住了。
不過是逗逗他,不想他當了真不說,還在這大放厥詞。
結婚嗎?
文措心底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過往的點點滴滴像走馬燈一樣一一走過。她神色複雜地看了陸遠一眼,不帶一點戲謔和玩笑,只是淡淡地說:“你走吧。都是我逗你的。”
“我不是說著玩的……”
“滾!”文措大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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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措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老梗敲門進來,她才清醒過來。
“那小夥走很久了。”老梗說:“只穿了件短袖。我給他衣服他也不要。”
文措低著頭,“不用理他,誰讓他喝醉了路都不會走,一跤摔到臭水溝。”
老梗大約也是回憶起前夜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輕嘆了一口氣說:“那個男人不錯,適合你。”
“那萬里怎麼辦?”文措笑了笑,彷彿認真地問著老梗。
老梗撇了撇頭,眼含熱淚,看向別處,“要是萬里還在,一定對我掄拳頭,我居然勸他媳婦跟別人。”
“他要是還在,第一個要對他掄拳頭的就是我。”文措笑:“說走也走,也不問問我一個人行不行。”
“……”
從老梗家出來才發現已經變了天,只一夜時間,這個城市就驟然降了溫。絕然而寂靜,冬天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來了。文措用力裹了裹自己的外套,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車。
想起陸遠走得時候灰溜溜的,身上只穿著一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