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眼睛在她胸脯上盯了一會兒。然後把頭轉到一邊:“咱們出去用膳罷。”
要節制,日不過三。
“阿孃,你沒事吧?”進了膳廳,小芳先來了句。
小華立即甩了一個白痴的眼神給小芳,天底下男的開竅果然都是晚的,包括他哥。
“你看阿孃面若芙蓉,分明是、是……辣手……”糟糕,想不起那個詞了,豈非要顯得沒有小芳聰明。
何雅聽到辣手兩字就覺不對,再看沈澈,伸手的動作已經晚了。
“辣手摧花!”
小華洋洋得意。
小芳驚呆了。
“坐下吃飯!”沈澈沉著臉坐下。
慕寶寶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們,只看著面前的菜,三鮮鴿蛋、碎溜雞、清炒小黃瓜、蓮蓬豆腐、鳳尾魚翅、隨上荷葉卷,都是按照何雅所言依沈澈口味所做,卻不知他喜不喜歡?
“這麼多菜,寶寶辛苦了。”何雅已無午後那抹煩躁,親自夾了一塊雞放到沈澈碗裡:“寶寶親手做的,你嚐嚐。”
沈澈把碗推開,笑道:“忽然想起來我在宮裡已經吃過了。”
慕寶寶扔了筷子跑了出去。
沈澈皺眉不解:“她這是怎麼了?我今個兒可沒說要把她送走,我不是已經同意了過幾天再讓她走麼?”
何雅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解釋。
薛衣人一行不日即到,沈澈已命人將主居左側的空房打掃出來,到時候就住在這兒。
沈澈還得進宮一趟,這些日子他必定不能上朝,怎麼也該跟端帝好好說道說道,況且她的事怎麼能瞞過端帝?
何雅躺在床上,聽著外面雷聲像要炸開整個世界,一道道閃電映在窗戶上,感覺就像是蘭若寺之夜。
可也沒那麼恐怖,尤其懷裡有兩個小小的孩子,何雅低頭,在他們臉上輕輕印下一吻。
雨聲裡有些東西,她仔細聆聽。
忽然間,門被推開了,慕寶寶披著頭髮光著腳站在外面:“姐姐,我怕!”
那些聲音越來越密,何雅拉過慕寶寶:“保護他們。”
走到門口,回頭:“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害怕。”
何雅推開門,又把門關緊,一道閃電亮起,青色纏枝菊紋裙都有些透亮,她也看到了一排排靜默不動的人。
雨那麼大,順著他們的下巴留下來,可好像和他們無關,蓑衣之下一柄柄很熟悉的刀雷電之下閃著雪白的光。
就算改朝換代了,可有些東西還是留住了,比如繡春刀,昔年何綱每日必佩。
“何家亂黨,賊心不死,盜取御賜寶物翡翠觀音,將劇毒藏於贗品之中,妄圖毒殺聖上,罪證確鑿,拿下!”
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給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殺就是殺……何雅思索著,眼裡卻露出了迷茫。
沈府一片寂靜,哪怕這麼多人同時行進。
只有雨聲,雨聲,雨聲。
何雅手被剪有有些疼,可掙扎無用,所以不掙扎了。
雨聲雖大,也能聽見前面兩個人的對話。
“上頭說最好是……”話是沒說出去,手勢很清楚。
“這還不是沒出沈府麼?”這聲音的主人多少有些不樂意,不過在接過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後改了:“放心,出了府就辦,這可是重犯。”
沈府大門在前,卻如同鬼門關。
“鬆開她,讓她走。”這聲音裡帶著一股興奮。
只要她出了這門,就可當做畏罪潛逃,捉拿逃犯過程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就算沈相,又能如何?
何雅似乎明白了,抓住門板一動不動。
“怎麼不走了?”聲音更加興奮。
刀鋒劃破背部衣料,何雅回頭看了一眼,列隊散開,弓箭在弦,一點黑青色的冷光格外清晰。
“把她給我扔出去!”聲音出現不耐煩。
就在此時,何雅忽然衝出大門,卻不是直往前跑,更像是一撲,接著就地一滾。
頭頂上箭聲如雨,可悉數落空。
錦衣衛這種弓箭可連發三支,何雅一撲一滾已讓兩支失了準頭,可還有第三支。
“還道是長了腦子……”滾能滾多遠,話音未落,這人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絢爛的煙花。
他有些不相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原來一個人心臟破開流血是這個樣子。
馬鞭衝何雅甩來,饒是劇痛,她也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