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嫣還是不能接受周芳君。 看著謝氏和周芳君膩歪,她心裡說不出的怪異。 她將傅鎮卿已經瘋掉的事情告訴謝氏,謝氏只是淡淡一笑,全然不在意。看謝氏這模樣,傅嫣不打算告訴她傅長健的事,到了時間,便該離開。 臨走前,謝氏彷彿知道這是和傅嫣的最後一面,她道:“嫣兒,你……還是叫一聲爹吧?” “……不想。” 傅嫣看了眼周芳君,嘴皮子動了幾下,實在叫不出口。 傅鎮卿縱有千萬般不是,那也是從小喊到大的父親。即便周芳君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嫣兒,你不能這樣。” 眼看謝氏準備說教,周芳君忙打圓場,“沒事的,能多看嫣兒兩眼,我已經很高興了。” 他沒有養育傅嫣,還因為他的突然出現,拆散了她的家。 傅嫣不恨他,他已感恩戴德,根本不敢奢求她喚他一句“爹”。 見狀,謝氏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人生在世,沒有誰為了誰必須奉獻一輩子。她在最後的時光,能和周芳君在一起,已是難能可貴。 謝氏不忘提醒她,“嫣兒,你和陳家的婚事,讓你大哥操持。” “不用了。” 傅嫣神色淡淡的,“陳家已經退婚了。” “他們怎能如此對你?” 謝氏勃然大怒。 若非被關在監牢,她怕是要親自上陳家大鬧一場。 傅嫣卻不怎麼在意,反而規勸謝氏:“母親,大哥說了,傅家今時不同往日,在京城少樹敵為妙。陳家退婚了也好,我如今勢單力薄,父母皆犯了事,嫁去他家也只有被低看的份兒,白白受委屈。” “可是他們怎能突然退婚……” “傅嬌以前不也被何家突然退婚過嗎?風水輪流轉罷了。”傅嫣嘆了嘆氣,“退婚了才好,我眼下也完全沒有成婚的心思。” 看過了傅鎮卿和謝氏的婚姻破裂,又經歷了大風大浪,再被陳家落井下石,傅嫣對男人心寒絕望。 她誰也不想依靠。 謝氏急得團團轉。 她操心唯一女兒的婚事,只等她安安穩穩找個人嫁了,才能心無旁騖的接受罪責,“你是女子,終究要嫁人的!對了,陳家不行可以去找李家、王家。我聽說那坡南街的瓷器商有個兒子,他家在京城雖無功名,但也富甲一方,你嫁過去吃穿不愁。” 傅嫣煩躁地打斷她,“好了母親!我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可是……” “別說了。”周芳君輕輕握住謝氏的手,眼神制止了她,“嫣兒還年輕,她不願意就不要說了。再者,這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傅鎮卿眼下這般情況,誰又能為她撐腰呢?” 謝氏慌亂一瞬,隨即道:“長兄如父。她大哥二哥可以操辦。” 謝氏也不是真的傻,她分析道:“傅鎮卿雖然不行了,但她大哥才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大員。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京城裡誰敢輕看嫣兒?” “你說的是,可嫣兒自己不願意,你就別逼迫她了吧。” 周芳君目光溫柔地看向傅嫣。 傅嫣不敢與他對視,生硬地移開視線。 誰來勸都不如周芳君。謝氏眼下只聽周芳君的話,她無奈地搖搖頭,“我是怕你我罪名太大,今後無法看著嫣兒成家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周芳君眼光毒辣,他覺得傅嫣比他想象中聰明堅強,小小的婚姻之事不是她的難題。 在周芳君的勸導下,謝氏總算放棄了馬上為傅嫣張羅婚事。也就是在這一刻,傅嫣愈發感同身受當初的傅嬌,原來被長輩逼迫著做不願做的事,是這麼的生氣。 謝氏或許也想到了這方面。 她猶豫了一下,怕傅嫣還是搞不清狀況,叮囑道:“嫣兒,母親知道你討厭傅嬌,但以後還是不要和她起任何衝突了。” 這次,不是傅嫣擅作主張佈置了一場“鴻門宴”,說不定傅家還不會倒得這麼快。 傅嫣心頭陣陣發緊。 她忍不住想告訴謝氏,不敢了,她再也不敢和傅嬌起衝突了。 傅嬌的厲害之處她已經見識過,以後只想離遠遠的。 “我知道。” 傅嫣低下頭說。 如此,謝氏也就放心了,她握著周芳君的手,朝傅嫣微微一笑:“我和芳君在牢裡你不必擔心。有你大哥那層關係在,問斬是不用的,最後的結果大不了是流徙三千里。” 流放又如何呢? 反正她和周芳君在一起,流放路上的苦嚐起來也是甜的。 謝氏溫柔地向她交代以後的事,“你二哥不會計較你身份,畢竟你們都是從一個肚子出來的。嫣兒,你是個聰明孩子,你二哥行事莽撞,你要多擔待些。你不著急自己的婚事也沒關係,你二哥卻老大不小了,等他夢魘的病症好些,你再同你大哥一起操辦操辦他。你大哥平時瞧著冷漠,但這種事,他不會小氣推諉的……” 謝氏還不知道傅長健被傅鎮卿失手殺死。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