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後有了清歡，我倒也沒有這麼在意了，只是，最後清歡雖然嫁到了唐門，卻並不幸福。”慕行說道，“而且，你對南憶的愧疚，早就散了吧，不然在看到清歡的時候，為何沒有任何反應，她的樣子，你應該已經記不清楚了吧？”

唐華浩沉默了。

“其實你欠我的債，很簡單，把你兒子的命，給我。”君枳的聲音極淡，“他必須死，當年他是因為姐姐而活，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依仗了。”

“不可能。”唐華浩的面色一變，這是唐門最後的血脈了，他雖然掌控唐逸清的人生，但是卻也絕對不會允許唐逸清就這麼死了。

“那就你死。”君枳倒是無所謂誰死，反正這一老一少，只要死一人就夠了。

“君枳！”唐華浩怒斥。

“嗯？”君枳懶懶地應了一聲，“總歸你們都是要死一個人的，你們自己商量吧，究竟要誰死。”

“這是你兒子！”唐華浩也沒想到，君枳居然可以心狠到這個地步。

在這個女人的心中，好像就只有君雲兮這個人的性命是性命，其他人的命，都不值錢，殺了便殺了。

君枳的眉眼終於有了波動：“所以，我才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你的兒子，可以替你死。”

君枳的話淡到了極點，眾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好像是早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但是慕玖顏和慕清歡卻不知道，皆是不敢置信。

原來，另外一位唐夫人，竟然是君枳。

其實不僅僅是她們兩個人不敢置信，就連唐逸清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孃親，居然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而且還說，要殺了他。

“在你眼裡，人命到底有多廉價！”唐華浩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許是街邊的燒餅。”君枳抬眼，“不值錢，殺了便殺了，從我姐姐死後，你們在我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如非父親一直攔著，你們已經死了。”

“他是你的兒子。”唐華浩重複。

“那又如何？”君枳反問，“她不是我姐姐，也不是我姐姐的孩子，只要和你沾染上關係的，其實都該死，當年，我就不應該答應姐姐，這個人生下來，倒是把我折騰了半條命，最後還是給你做了嫁衣，你這樣的人，其實應該斷子絕孫的。”

君枳一身白衫，一頭墨髮隨意的挽在了頭上，一根碧玉簪鬆鬆的插在了髮間，眉眼精緻，一層薄薄的面紗遮住了她的面頰，但是光是那一雙眉眼，就足以驚豔時光。

唐逸清看著面前的女人，眉宇間因為知道自己母親還活著的訊息而染上的欣喜，也很快收斂下去了，這個所謂的母親，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甚至是厭惡到了極點。

甚至於，比他的父親，還要厭棄自己啊。

唐逸清的唇角染上了一份苦澀。

“罷了。”慕行開口打破了這一院子的沉寂，說道，“唐門和隱宗的恩怨，我也不想參與，你將唐逸清留下，算是還了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