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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竟是連一口氣都喘不上來了。

那車行了沒多久,就聽到司機道:“顧主任,前方有路卡。”

顧瑞同轉過頭朝前看了一眼,道:“停車。”汽車就停在了路邊,顧瑞同看葉平君已經醒過來了,就道:“葉小姐,你能走路嗎?”葉平君費力地點點頭,顧瑞同微微笑道:“好,五少來接你了。”

天已經大亮了,地面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積雪,道路兩旁是高聳的大樹,枝幹都是光禿禿的,冷風習習,副官吳作校,馮天鈞恪盡職守地領著大隊荷槍實彈的虞軍衛戍站在關卡一側,虞昶軒披著一件寬大的軍用氅衣,站在路中間,看著那輛漸漸停下來的防彈汽車。

他看見顧瑞同扶著她走下車來,她腳步軟的幾乎站都站不住,寒風冽冽地吹過來,她的頭髮散散地拂在風裡,穿著件素色斗篷的身體單薄的猶如一根隨風而落的枯葉,他沒想到再見她的時候,她竟會變得如此讓人心痛,他的呼吸禁不住加快起來,那種在心中狠狠壓抑的刻骨銘心的思念化成激盪的感情,都在看到她的一瞬翻江倒海而來,他的整個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是她來了!

虞昶軒快步奔向葉平君,葉平君踉蹌地站著,風將她鬢角的頭髮吹得紛亂,她看著雪地裡那個朝著她奔來的人影,胸口猶如被溫熱的水包圍著,連眼眶都往外湧著溫熱的液體,虞昶軒已經奔到了她的面前,一句話都不說就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寬大的軍氅眨眼間就將她瘦弱的身體覆蓋起來,她就在他的懷裡,他身上的暖意將她整個地包圍起來,她不停地抖著,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嘴角瑟縮,卻說不上話來,他說:“我都知道。”

她的眼淚卻流得更兇起來,那令她飽受刺激的喪母之痛再度侵襲而來,她雙腿只是站不住,虛軟著往下滑落,他用軍氅將她整個地包在懷裡,如安慰一個委屈孩子般伸出手臂緊緊地抱著她,堅定地道:“平君,哪也不用去,跟著我。”

她全身都是軟的,慢慢閉上眼睛,垂下頭去,眼淚一顆顆地落在他的懷裡,耳旁是呼呼的風聲,颳著雪地裡顯露出來的枯草,東倒西歪,飄飄泊泊,漫山遍野一片白茫茫的顏色,這天地間一片孤寂寒冷,唯有他的懷裡是暖的,唯有他是可以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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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中軍行轅辦公室內,因前線軍務向來都是耽誤不得的,虞昶軒連著處理完了幾份前線軍報,另外交待了機要室秘書立即發報了幾則重要指令,就見侍從官端了晚餐進來。虞昶軒忙碌了整個下午,這會兒卻不想吃什麼,揮了揮手讓那幾個跟著他忙碌了一個下午的秘書和幕僚出去吃,又對一旁的吳作校道:“讓顧主任進來。”

吳作校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帶了顧瑞同進來,吳作校又走了出去,隨手便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虞昶軒坐在那裡,道:“葉家的大火,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顧瑞同道:“我跟葉小姐說是意外。”

虞昶軒看著顧瑞同,道:“誰幹的?”顧瑞同卻沉默在那裡,臉上竟露出難色來,虞昶軒見他這樣的表情,不由地“哼”了一聲道:“難道還是什麼大人物要為難她這樣的一個平民女子?牟家?楚家?還是陶家?再或者是新平島的龍梟幫跑到金陵撒野?不管是誰,我都要他死無……”

顧瑞同脫口道:“軍長!”

虞昶軒抬起眼眸,烏黑如墨的頭髮下那一雙眼眸透著精銳的雪亮,他的面孔冷冷的,俊朗的面孔上有著以前從未有過的稜角分明和凌厲之色,他就坐在那裡,盯著猶豫的顧瑞同,一字一頓地問道:“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誰幹的?”

葉平君再一次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天已經黑了。

她在枕頭上轉了轉頭,就看到床邊站著幾個穿著白衣的護士,一名護士見她睜開眼睛,就彎下腰來,微笑著對她說道:“葉小姐,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平君搖搖頭,那護士便伸手在她的頭上按了按,轉頭對另外一個護士道:“還是有點燒,再給葉小姐量量體溫和血壓,我去叫戴醫官來看看。”葉平君就看那幾個護士走馬燈一般地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一個護士走上前來給她量體溫,平君躺在枕上,輕聲道:“這是哪裡?”

那名護士笑道:“這裡是中軍行轅。”

平君輕輕地吸了口氣,額頭上竟又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來,掙著還想問一句話,那名護士在白天的時候親眼看著軍長將這名女子抱了回來,那等關懷備至的模樣,她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可見軍長對這名女子是何等的上心,便又笑道:“這是虞軍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