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睜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似乎在害怕。
“但是我忍住了,每一次,我都對自己說,在忍耐一會,再忍耐一會就好了,沒想到這一忍,就是一個晚上,和噩夢一樣。”
宮蘇沫垂下眼沒有說話,她繼續說道。
“其實昨晚我更希望你能衝進來救我走!這樣我就有藉口了,不是我沒有勇氣,不是我不想堅持,是你打斷了我的堅持……可是,你沒有。”
她沒有忍不住,也沒有衝進來,那低哀婉轉哭聲讓她內疚,卻不會讓她失去冷靜。
“所以昨晚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恨著你的!”
雲錦說完,睜大了眼睛轉身,看著宮蘇沫。
“而且,我發現,恨一個人的時候時間會過的更快,所以我更加的恨你。”
宮蘇沫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懸空的看著她,神情,竟然有些悲憫。
“那你為什麼不恨皇帝?”宮蘇沫淡淡開口,“那個直接對你施暴的人,那個造就了你們苦難的人,你為什麼不恨他?”
宮蘇沫的問題,讓雲錦夫人微微張開了嘴,不知道如何反駁。
“因為,你懦弱!”
宮蘇沫看著她,眼底是浮動的光,她語氣也很輕,並不像在反駁人。
“在你心裡,皇帝是高高在上不可打敗的,而在你心裡,我跟你一樣,是一個女人,但是我卻比你自在的多,恨他,讓你感覺到可怕,因為你覺得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是恨我就變得容易得多,因為在你心裡,女人再如何,都是弱者。”
“不……”
雲錦臉『色』發白,被這樣**『裸』的揭穿,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她痛苦的抱著頭搖頭,不是這樣的!
“你還記得你前幾日跟我說的那個願望麼?”
雲錦突然不動了,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說你想去民間樂坊跳舞,再體驗一次讓世人為你的舞姿傾倒的感覺,你還記得?”
宮蘇沫說到這,突然有些煩悶的鬆開了一點胸前的衣領。
“你說得對,我有時候衝動起來確實不顧後果,所以我現在問你,你還想去麼?如果你說想,我拼死送你出去一回,不管成不成,我說到做到!”
雲錦聞言抬眸看著她,眼裡竟是閃爍的淚光。
“對不起,當日種種,就當一場夢吧。”
“為何?”
“因為,已經晚了啊……”
語畢,宮蘇沫聽到一夥人匆匆而來,隔老遠便笑著唱道。
“聖旨到……雜家給娘娘賀喜來了!”
宮蘇沫躲在一邊,不一會兒,一群人走了進來,他們見雲錦衣衫不整,連忙過來幫著雲錦一件一件的穿衣,整個過程雲錦神態漠然,好似變了一個人。
為首的太監滿臉堆笑,“雲妃娘娘好福氣啊!這麼多年陛下都忘不了您,可見對您情深意長。”
雲錦突然看了他一眼,那太監連忙反應過來,笑著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瞧奴才這張破嘴!什麼雲妃娘娘,分明是雲貴妃啊!娘娘休惱!”
雲錦突然開口了。
“你說錯了我的位分。”
那太監臉『色』一白,誰知道冷宮的鹹魚還會翻身?
他正想說些討好的話的時候,雲錦卻看都不看他說道。
“既然說錯了,那就自己掌嘴吧。”
她的話,讓所有人驚呆了,誰不知道雲錦是個懦弱的『性』子?
但是那太監畢竟不是一般人,連忙扇自己耳光子,下手挺狠,啪啪啪的聲音在冷宮迴響,一邊打,還一邊說,“奴才錯了,求娘娘原諒!”
宮蘇沫在暗處,看著雲錦在懲罰太監時,那眼神,從微微的不安害怕,到快意,到凜然。
然後在扇耳光的聲音中,換好了衣服。
她瞥了宮蘇沫藏身的地方一眼,又環視了一圈,淡淡一笑。
“以後,本宮就是雲貴妃了,這裡的一切——燒了吧。”
說完,她大步走了出去,而宮人們聞言,連忙將火摺子拿出來點燃蠟燭點火,笑話,這可是皇帝的心上人,她們可得罪不起!
在一片火光中,宮蘇沫目送雲錦離去,而火燒起來之後,雲錦也適時回頭,雖然看不到對方,她們的眼神卻好像碰撞在了一起。
一眼,決絕。
時間一晃,便是一年多,如今宮蘇沫已經十五了。
此時她坐在河道邊的涼棚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