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做了個手勢,讓先皇停一下再說,她走到米蘭面前,輕輕對她說道:“米蘭,現在陛下已經要徹查此事,先皇也願意說出當時的真相協助調查,我希望你也先冰釋前嫌,一起來將當日的真相拼出來,好還你們米家上下一個清白!”
米蘭眼中的血『色』已經褪去,一雙眼睛閃著瑩瑩淚光看著蘇沫。
蘇沫伸手揭下了她臉上的符紙。
米蘭吐出一口氣,臉『色』幽怨的看著原本差點成為自己夫君的那個人:“我確實是失了身子,只不過確實被人算計!”
先皇臉『色』一震。
米蘭繼續說道:“那一日你讓丫鬟來我房中檢視,我是十分緊張的,卻並未失了禮儀。只不過她像是原本就知道我袖口中藏著雞冠一般對我怒喝道‘陛下已經知道你是失貞之人,如今已勃然大怒,快將你袖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別勞煩我去搜’!”
“當時我嚇壞了,卻死咬著牙說沒有。可她竟然和其他的宮女將我按在了地上!並且當眾強行脫光了我的衣服!”
米蘭不管怎麼說,都是千金之體,而且還是已經和先帝拜堂成親的妃子,那些人就算是受當今聖上的指示來的,也不應該對她不敬!
更何況當眾脫光了,被人看了身子這種事是何等的侮辱啊!
自然,這些事情,米蘭都以為是先帝遣人來吩咐過的,對先帝才如此的恨之入骨了!
蘇沫做了個手勢,示意米蘭先停一下,隨後看向先帝:“陛下,不知道您得知真的從米蘭那裡搜出了雞冠子,當時是如何反應的呢?!”
先帝看了米蘭一眼,看著這個自己當年連蓋頭都沒有掀開就派人送去了牢獄裡的妃子,心裡一抹愧疚閃過:“其實當年,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是的,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當年米丞相位高權重,並且又是有功之臣,如果說先帝看在他為江山社稷『操』勞多年的份上饒米蘭一命,只是將她打入冷宮,也未嘗不可。
即使是治米蘭的罪,也大可以不牽連到米丞相一家上下。只要是米蘭一口咬定了這件事情與米家沒有任何的瓜葛,即使是欺君之罪,也只定在米蘭一個人的身上,旁人也並不能說三道四。
但是又是為什麼,最後依然使得先皇命人對米丞相一家處以滿門抄斬呢?!
先皇繼續說道:“當時,聽到此事,我先是勃然大怒,但也並未失去了理智。我只是命人將米蘭關進了大牢等候發落,同時叫來了米丞相,對他親自審問。”
“當時米丞相老淚縱橫,我也心念著他多年鞠躬盡瘁,本也沒想治你們重罪。“
米蘭這時候不由大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淚水漣漣的看著先帝,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難以置信:“當日那丫鬟搜走了我袖中的雞冠子時沒多久就有人將我送入了獄中,在獄中沒多久我就聽人說,說皇上賜我們滿門抄斬!”
她的聲音極其尖銳,讓人聽著心裡不由有些震動。
“而且,而且……當日夜裡,他們就將我在獄中『亂』棍打死!還對我說我家人都已經被殺了……”
說道此處,米蘭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哽咽。那些痛苦的記憶折磨了她幾十年,已經將她折磨的失去了神智,甚至沒有了理智。
“時間……不對!”先皇突然說道。
“後來,我是派人將你『亂』棍打死,也決定了米丞相誅九族的罪行,只不過這都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蘇沫突然覺得有些詭異。好像是有一雙手在背後推動著一切,並且好像早就料到了先皇的心思一般,或者說,那個人能夠左右先皇的決定!
這是何其的可怕!
先皇和呈煥明顯也意識到了,他們的面『色』也是一變。
“父皇,您能將當時的所有事情,包括所有參與到這件事裡的人,都細細的說一遍嗎?”呈煥皺眉問道。
“當日我確實有放了米丞相的想法。”先皇嘆了口氣,看著用並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米蘭說道,“我當時想的是將你打入冷宮,將米丞相削官回家養老。”
是的,這才像先皇的脾『性』。他被稱作仁德之君,一生並沒有做過什麼暴虐之事,當日,也是除了米丞相的這一件。
先皇眼神深邃,像是在細細的思索著,隨後說道:“但是這件事情確實又觸怒了我,我心裡略有些猶豫,是不是這樣處決有些輕了。所以,我一直猶豫著並沒有發下聖旨。雖然米丞相說這件事情他與夫人都不知情,但我還是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