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我還可以喝很多。”
雲音啪的一下,將他伸出的手指打了下去。
“可閉嘴吧,也不看看你,現在都醉了還喝什麼喝!”
氣焰一下子被髮了下去,北堂泠頗為委屈,伸出一根手指,“好吧……最多、最多就再給你一碗。”
酒勁大,後勁也足,北堂泠很快有了醉的跡象,顫顫巍巍的手將酒罈口對著酒碗許久,才倒出又一杯。
雲音攔著他的手,不讓他再倒,北堂泠卻扭著頭,“好吧,既然醉了,就讓我再喝最後一碗,就一碗。”
喝醉之後,北堂泠的臉上映出一抹紅暈,一雙桃花眸灩漣生光,當他看著你的時候,似乎蒙上了一層水光,盈盈如波濤,使人沉溺於其中。
他笑了。
“最後一碗。”
“敬,我的小仙女。”
又被喝得一滴不剩,他將碗底往上倒,顯示碗中的酒已經被喝得乾乾淨淨。
但沒等雲音說什麼,面前的人突然矮了下去,只聽“撲通”一聲,人早就在了地上。
雲音:……
他大爺的,這個發酒瘋的醉鬼!
她最後果然只來得及喝了兩碗,剩下的都進到這個酒鬼的肚子裡了。
雲音嘆了口氣,願意貢獻出這壇酒,只是她偶爾善心大發,知道他心情不順,只想給他一個發洩的機會。
不過她的好心僅此而已了。
既然醉了,那就該去哪去哪。那麼大個人了,怕什麼千難萬難,明早睡一覺,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雲音正想開口叫十七出來,讓他把他的主子給弄走。
“等等。”
感覺膝蓋處的衣衫被人拉了拉,只見一隻大型犬蹭著腦袋,不知什麼時候蹲到她的腳邊。
“別叫其他人,讓我靜一靜。”
雲音:……
莫生氣,凡事莫生氣,對待醉酒的人,硬來不好,再順順毛就好了。
“行,不叫就不叫。”
雲音低頭,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是你的手能別放在我的膝蓋上嗎?”
“好。”
北堂泠是特別的乖,他把拉在雲音膝蓋上的時候收了回來。沒等雲音鬆一口氣,就見北堂泠側坐在地上,又把頭側著一靠,枕到雲音的腿上了。
雲音:……
這叫什麼?這叫得寸進尺好嗎?
“就這樣好嗎?”
暖暖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過來。
“我不會弄髒你的衣服,就讓我休息會兒。”
北堂泠很快閉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吐露出微暖的餘溫以及酒香,長睫合上,投下一小道細細的陰影。
挺拔的鼻樑擋住了一旁的光線,投下了一道濃重的陰影,但無論是哪一邊的臉,此時都安靜平和,滿是與世無爭寧靜。
“就……一會兒。”
雲音垂下頭來,沉默片刻,沒有言語。
在這樣平靜無風的夜晚,連時間都顯得漫長。
似乎是過了許久之後,北堂泠猛然間睜開眼睛,像是噩夢驚醒,他的身體一顫,目光極快的冷靜下來,隨後沉默的一直望向某一處,像是失了神。
只不過那樣的目光過於專注而非渙散,彷彿他方才的醉酒與失態,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幻象。
“清蘿。”
他的喉結動了,眼珠微微有轉動的跡象,喉間的聲音帶著些模糊,卻能聽得清楚。
“我要報仇。”
一錘落音。
於情緒的溺海中苦苦的掙扎,終於蔓延至刻骨剜心,於是撕裂了的所有癒合的傷疤,讓鮮血湧出,讓疼痛滿身,讓心臟跳動。
讓理性迴歸。
沒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加清醒了。
北堂泠的聲音,此刻無比的清晰。
“我要報仇。”
“我要讓那個離心離德忘恩負義的人後悔,我要讓他痛苦,我要讓他得到應有報應——”
他嗚咽出聲,眼睛移開,再也說不下去,慌忙地伸出手,拉住雲音置於身側的手,他的手帶著冰涼,是夜露的溫度。
像是害怕,又像是貪婪著一點點微小的溫度,忍不住十指交叉,像是緊緊交纏的藤蔓,一旦纏繞住便不再放開。
“所以,你會幫我嗎?”
“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的仙女。
你說你會幫我,你說你是來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