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漫看了看,沒看出結果來,老實地問他:“你的手怎麼了?”
逝歌依舊笑得溫和,道:“我的手啊,下了一盤棋,有些僵硬,活動活動罷了。”
“哦。”她已經忘記了她問過什麼了。
她去抱過盒子,還沒開啟,手指從盒子身上摸過,咋舌:“哇,好奢侈啊,你居然用崑山雪玉來做藥盒子!”
崑山雪玉算是上等靈玉,白如雪,浸如冰,晃動的時候裡面會有液體流動,那種液體喚作雪髓,食之可養顏,也可用於煉藥。
逝歌卻不在意,自顧自地還在活動手指:“崑山雪玉也不是多麼稀罕的玩意兒。這幾味藥用其他材質的器具裝了都會影響藥效。”
說到這兒,他看著對雪玉盒子愛不釋手的風月漫,停頓了下,慢條斯理的補充道,“哦,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但你記得藥用完了將盒子還給我。我只送藥,不送盒子。”
風月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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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漫蹭完宵夜走後,逝歌負手立於望月臺上觀星象,白繕來收拾風月漫留下的狼藉。
收拾完地上的正要收拾棋盤,逝歌忽然開口:“棋盤不必收拾了。”
善虞望了一眼逝歌的背影,應了一聲:“是。”
他放下盛著棋子的盅,看了一會兒棋局,忍不住慨嘆:“這位天地戰神平日裡沒個正經,整日嘻嘻哈哈的,竟然下起棋來棋風詭變難測,時而凌厲時而溫和。都說棋裡看人,光從棋局裡,還真看不出來這戰神平日裡的作風。”
逝歌笑了笑,沒有說話。
白繕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出了心聲:“雖看不出平日裡的作風,但隱約可見其戰場風姿,端是颯爽得很。”
“豈止是颯爽。”逝歌道,“天生的戰神,戰場之上陣勢可壓幾十萬將士,運籌帷幄兵道詭譎。從古至今,無出其右。”
從古至今,無出其右。
這句評價可謂是高得不能再高了。
白繕沒有見過風月漫上戰場的形容,他只見過低戰神一級的舒凌將軍,萬年之前的東荒之亂中,他的殺伐果決,令仙界流傳甚久,敬仰不已。
他以為,成名已久的天地戰神至多也不過就這般了,如今聽帝君之言,竟是舒凌將軍絲毫比不得戰神嗎?
他這麼想著,就這麼問了。
哪知逝歌聽了之後竟沉默了,良久才道:“東荒之亂,哪裡稱得上戰場。”
頓了頓,“她啊,不過是裝瘋賣傻。她若是想將戰場上的心思用在平時,這四海八荒誰稱主,還不一定呢。”
白繕聽得冷汗淋漓。真這麼厲害?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看不出來?
“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可準備妥當了?”
白繕凝神,收斂了情緒認真回答:“已經準備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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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揹後誇得天花亂墜的風月漫抱著雪玉盒子直奔藥廬,丟下盒子話都沒有說一句,也沒去看龍蛋一眼,就衝回上瀾宮寢殿,撲到床上不動彈了。
要死了要死了!下這一盤棋下得她心力憔悴眼布紅絲,啊啊啊,要瞎了要用腦過度暴斃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