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福身,甜甜的喚了聲姨。
她連忙從座上起來,親手相扶,看過去面帶笑窩,眉梢隱笑,毫無芥蒂,似是人逢喜事。果不其然,剛剛落座,便聞她那大兒子年前便來了信,說要隨舅舅回京,好給父母拜年,若路上順利,過幾天就要到。接著便又千篇一律的開始誇說他文武全才,出口成章,意志堅韌,有勇有謀,見解獨到,很得師傅喜歡,軍中人氣也不俗……我聽著聽著,就眼皮打架,居然又睡死過去。
睡眠正酣,外間忽然傳來桌椅的碰響,一陣穿衣窸窣聲後,彷彿有人在小聲談話。
東窗未白,就著如豆的燈焰,透過金黃帳間小縫,看見房門被吱呀推開,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半夢半醒間,一個冰冰的東西鑽進了被窩,涼涼的貼著我。
可以我這霸道的性格,不管三七二十一,厭煩的將被子一抽,索性把頭蓋住,便重又睡去。全然不知當我睜開眼,我的命運會因這一眼變得天翻地覆,若早知道,我是否會寧願就此睡去,不去蹈著紅塵孽帳呢?
4、無猜
直道日上三竿,我才悠悠轉醒。那薄薄的窗戶紙,將日光濾洗得和煦而溫暖。
我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濛濛淚眼中方覺眼前一個身著單衣的小白人兒正一動不動的蜷縮在被外,右手微僵的攥著一角棉被。瓷白的小臉,光潔清雅,宛若寒枝梢頭被融雪沾溼的白梅,不惹一絲人氣。
我玩心一動,像往常作弄父親一樣,在他耳邊吐了一口氣,立馬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