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但是,他偏偏不甘心!看來,最後這一招不得已要用上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用的,因為這樣的手段,很顯然不太光明。然,今日卻不得不用。
他忽然命令身側旗手揮旗,號角長鳴,一輛車攆從隊伍中緩緩駛了出來。
這輛車攆正是當日溫婉坐在上面彈奏殺破狼的那輛車攆,只是此刻,車攆上坐著的人,卻不是溫婉,而是另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可沒有溫婉當日風光,她是被捆的嚴嚴實實,綁在車攆上的。身上一襲白色羅裙沾染了大片大片的鮮血,好似盛開的鮮花。頭上髮髻散亂,披垂在腦後。一張臉蒼白至極,秋水般的黑眸中一片死寂。
“左相大人,”蕭胤運起內力,高聲喊道。疆場上數萬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個女人,聽說是你未過門的夫人!昨夜很不巧,被蕭某請來作客。不知道她的命夠不夠讓左相大人開啟陽關城門,放我軍進去。”
蕭胤一語出,如同激起千層浪。
南朝兵士停止了攻擊,姬鳳離白袍銀甲,策馬從南朝軍隊中慢慢踱了出來,銅手提刀在左,南宮絕持槍在右,身後一眾將領相隨。
姬鳳離身姿挺拔,俊眸灼灼生輝,他催動胯下“逐陽”,如一團紅雲載著一朵白雲,瞬間行到陣前。輕勒韁繩,逐陽四蹄同收,嘎然凝立。
戰場上的腥風拂起他流泉般的墨髮,在他腦後獵獵飛揚。他的目光從車攆上的女子身上掃過,眸底,閃過一絲悲怒。轉瞬之間,他已勾唇笑道:“堂堂北帝,也要用這種方式取勝嗎?”
? 花著雨率領著虎嘯營從北軍陣營中衝了出來,於南朝兵士匯合。策馬佇立在兩軍陣前,她一勒韁繩,回首朝北軍陣地望去。
天上烏雲蔽日,只從層疊烏雲中瀉出些許肅殺微光。
對面烏壓壓的北朝軍隊中,鑲著金邊的黑色中軍帥旗下,幾個將領簇擁著北帝蕭胤策馬而立。一身黑鐵寒甲,流曳著暗沉沉的寒芒。手中一杆長鉤槍,懾人寒光由槍尖折射,映入到冷峻的紫眸中。
花著雨的目光掃過他身側的車攆上,幾個兵士擁簇著那輛車攆,將車攆上的人遮擋的嚴嚴實實。雖然,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那個女子,但是,從蕭胤方才的話裡,花著雨已經聽出來,被抓住的人,應該便是那個和姬鳳離在一起的女子—容四。
未過門的夫人!
原來,這個容四已經是姬鳳離未過門的夫人了。
一直跟在花著雨身後衝殺的校尉低聲問道:“寶統領,現在要不要將溫大小姐帶出來,和北帝交換救回相爺的夫人!”
花著雨擺了擺手:“看看再說!”她倒是要看看,姬鳳離這一次要如何去救她的未過門的夫人。
“如何?左相大人可是想好了?”蕭胤直視著姬鳳離,紫水晶一般的眸子微微一眯,冷然說道。
姬鳳離策馬前行了幾步,唇角再度勾起一抹笑意來,那笑狂狷至極,“本相的女人,她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過,你們誰若是敢動她,那也要好好掂量一下後果!”明明是淡然如風的聲音,卻帶著令人驚心動魄的沉沉壓力。
蕭胤朗聲一笑,下巴一揚,氣勢逼人地問道:“後果,不知是什麼樣的後果?”
姬鳳離依然是唇角含笑,淡淡說道:“也沒什麼,不過是讓你們全部陪葬而已!”他說的輕描淡寫,聽著像是開玩笑,然而,不知為何,戰場上之人,卻無一人敢將他的話當做玩笑。
蕭胤仰天長笑,朗聲道:“左相大人好大的口氣,本帝能遇到左相大人這樣文韜武略的對手,真是不枉此生。”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沒有絲毫動怒,誰也不肯在大軍面前輸了氣度。
“本相和北帝談一筆交易如何?”姬鳳離俊面含笑,朗聲問道。
蕭胤揚眉道:“哦?不知左相大人用什麼籌碼來和本帝談交易!”
姬鳳離鳳眸微眯,唇角含笑道:“籌碼便是令你們北軍安然撤退。今日戰事打到此番境地,想必北帝也想清楚了,便是我軍讓出陽關城池又如何?日後一樣還可以收回來,徒增兩國傷亡而已。”
蕭胤冷然揚眉:“本帝若不答應這筆交易呢?”
“那也沒什麼,只不過,你們便不是安然撤退而是慘敗而歸了。”姬鳳離語帶慵懶,漫不經心地說道。
眼下的戰事,北軍很明顯已呈現敗局,不然,蕭胤也不會將容四押出來。可是,若想要北軍慘敗而歸,卻也不容易。所以,姬鳳離這番話說出來,不光蕭胤不相信,就連花著雨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