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邁爾斯看到塞讓,白色大理石的地面震動,金碧輝煌的牆壁開始倒塌,頭頂的沙礫簌簌掉落,他在驚慌之中想要逃跑,卻發現背後的門消失不見。 塞讓卻帶著冷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邁爾斯終於發現不對勁,牆壁在他眼前坍塌,露出了外面的景像。 下沉式的客廳,他仍在小別墅內,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父親把希瑟姆救上來時,他已經沒氣了,檢屍官竟說他是溺斃的……怎麼可能!整整一天希瑟姆都沒動一下,到了晚上他才…… 塞讓踩著一地碎玻璃,咯吱咯吱地一步一步走過來:“你們母子真是好狠毒,還想謀害親王!當初要不是伯伯帶著你母親來到孤島,她早被判流放了,還能做上王妃,享受這錦衣玉食?” “你……你都看到了……”邁爾斯一想到自己想要拉他下水的伎倆在幻境中暴露無遺,頓時嚇破了膽。 塞讓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你對伯伯把匕首放下了,我能把你的狗命留到現在?” “只要你能饒了我,把我怎樣都行,”他說著兩腿一軟,跪倒在碎玻璃渣上,一雙眼睛盯著塞讓,舔了舔嘴角的裂口。 塞讓冷冷地鬆開手,他身後赭色的光一閃,出現了十幾個黑袍蒙面武士,全是捉摸不定的虛影,眼中閃著紅光,其中一個隱隱約約能看出眉毛上方還帶著一條疤。 這不都是他派出的殺手?他們現在是人是鬼? 邁爾斯驚懼地看著塞讓退後,穿過了那些虛影,走出門去。 “塞讓,塞讓!”邁爾斯嚇得兩腿發軟,想喚他回來,讓他把這些嚇人的東西全弄走,而那些武士卻一言不發地拔出彎刀。 塞讓聽著小別墅內,邁爾斯陣陣慘叫,頭也不回地來到宮中。 摩凡不在房間裡,他耐心地在宮中依次尋找著,每次摩凡感到危險,就會躲在這些地方。 終於他在頂樓一個陳列著鎧甲的壁龕中,找到了抱著膝蓋,蹲在裡面的摩凡。 “不會有人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塞讓沿著牆角坐了下來,耗費了大量法力,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最近自己體內的黑魔法,突然加大了對法力的吞噬,令他苦不堪言。 他記得那位國王陛下身邊的侍衛,也跟他一樣沾染了黑魔法,現在他看起來不僅沒有絲毫受到困擾,反而法力大增,也許那位陛下有什麼辦法。 但就算能祓除黑魔法,他這多年被黑魔法侵蝕的身軀也很難修復。 摩凡從壁龕中爬出來,抱住塞讓的腰,靠在他的肩上,心想邁爾斯一定是活不成了,可誰讓他行刺塞讓,誰想把塞讓從他身邊奪走,誰就是他的敵人。 塞讓摸著摩凡的肩膀,這隻肩膀太瘦弱了,以後怎麼擔起一個國家的重任。 若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弟弟。 這時,摩凡突然在他懷中抽搐起來,低聲說道:“哥……我好難受……我想抽菸……” 當熱內羅與穆得莫勒談完事情,回到小別墅,發現客廳一片狼藉,邁爾斯趴在沙發上,一臉驚恐,氣息全無。 熱內羅蹲下身,邁爾斯沒有合上的眼睛,好像正看著他。他內心一陣刺痛,那是他與希拉唯一的孩子,早上離開的時候,他還躺在床熟睡。 “來人!來人啊!”他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呼喚著僕人,卻沒有一個人應他。 他環顧四周,到處都是塞讓的法術氣息,他有些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將兒子抱起,放到他房間的床上。在上方開啟了一個圓形的治療法陣,然後來到宮中,想找穆得莫勒要個說法。 一進宮,他發現樓上穆得莫勒正帶人匆匆走進摩凡的房間,然後一群僕人走了出來,似乎在激烈地議論著什麼。 熱內羅快步走進摩凡房間,只見他坐在床上,口中被綁上了布條,以防他咬傷自己,雙手被反剪在束在背後。 塞讓死死抱著他,可他面目猙獰地奮力掙扎著,看著並不強壯的身軀,卻連塞讓也幾乎壓不住他。 熱內羅指間聚起法力,在摩凡眉心一點,一個赭色法符隨著一道光隱沒,他身體一軟倒在了塞讓的肩上。 塞讓小心地將他平放在床上,問道:“能管幾個小時?” “第一次能管四小時,以後時間會越來越短。”熱內羅的內心一片沉痛,若不是他沒教好邁爾斯,兩個孩子今天何至於此? 塞讓捋了一把被汗溼透的頭髮,從床上站起來說道:“熱內羅伯伯,想必你已經知道邁爾斯已死,我就在這裡任你要殺要剮,絕無怨言,不過你最好看看這個。” 塞讓手一揮,面前一片赭色的光芒中,將邁爾斯與王妃意圖謀害親王的影像放了出來。 “胡鬧!”穆得莫勒上來就給塞讓一巴掌,“這哪來的?邁爾斯犯了天大的錯,也有我這個叔叔擔著,你把他怎麼了?” 塞讓看著父親說道:“被他派來殺我的武士的鬼魂嚇死了。” “你,你………”穆得莫勒氣得指著塞讓說不出話,對身邊的人說道,“立刻去看看邁爾斯怎麼了?” “不用看了,他已經……”熱內羅轉過頭去抹去眼淚。 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