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低配版求婚嘛? 郝甜婭哇哇慌張,瞪著眼珠子左看看姜兵,又正眼瞅瞅坐在對面的郝仁,倆人都盯著她等著她回答。 姜兵表情正經,看著不像忐忑,卻也不像完全落底。 郝仁表情複雜,有期待,有疑問,或許也有些許不捨,主要還是心裡沒底,如果只有父女倆,他可能會問閨女一句:‘就他了?你這人生才剛開始,不再瞧一瞧、看一看了?’ 郝甜婭偷偷深呼吸一小口氣,彷彿英勇就義,重重點頭:“嗯,樂意。” 姜兵如願收到讓他痛快的答案,再次痛快地向郝仁表決心:“叔,我想給彩禮是誠心誠意,郝甜婭在我心裡就是無價之寶,給多少我都嫌少,明天晚上我倆有工作要加班兒,等下週找一天我安排咱兩家一起吃個飯,正式再嘮一嘮,我這邊兒就我奶奶和我姑,你這邊兒……你看看週末還是週中方便?” 郝仁看樣子有點不甘心,主要郝甜婭沒跟他說全姜兵到底啥條件,他光嘴上說不叫郝甜婭吃苦,就一廚子,拿啥擔保? 不過這廚子開的車挺大、挺好,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借來充門面嘀。 他直說:“你就算給我彩禮我也是都給婭婭,我一分都不能留,我這個爸當的不稱職,沒本事,我就是不想讓我閨女後半輩子再吃苦。” 他抻直腿從兜裡掏出張銀行卡輕輕擱在桌上,推向郝甜婭:“這裡邊兒是6萬塊錢,爸也不怕你們笑話,都是費挺大勁攢嘀,你上大學那會兒跟我賭氣不讓我出學費,但我知道我婭婭不是那種沒完沒了記仇的孩子,我知道你還認我這個破爸,我這些年還了饑荒一直在給你攢嫁妝,本來合計等到你找到好人家我差不多能攢出個整數,誰成想你這麼小歲數就定下來了,差的少我還能跟人串點兒,差的太多我想湊整就得找人抬錢,我怕拉饑荒再牽連……嗐~!反正多了少了的就這些,還有你姑奶奶這房,得空兒也過到你名下,多了沒有,就這兩樣。”(拉饑荒:欠錢;抬錢:民間高利貸;) 他又扭頭看向姜兵:“那你既然提彩禮我就不客氣了,我要十倍,都給我婭婭存這張卡上。” 總算落聽,姜兵再次倒酒鄭重應允:“那就這麼說定了叔,下禮拜吃定親飯,過彩禮,100萬。” 郝甜婭還在消化郝仁來之不易的肺腑之言,姜兵一說數字她登時腦門一跳,顧不上當著郝仁避嫌,她抓住姜兵閒著的右手急聲糾正:“6萬的十倍也不是100萬吶,再說……嘿呀……我不要彩禮!” 她又皺著眉看向郝仁埋怨:“你幹嘛要那麼多?!剛還說啥都不要,這不獅子大開口嘛!我是喜兒嘛?!” 郝仁本來見閨女抓著別的男人的手、心裡就泛酸,這又被指桑罵槐暗指楊白勞拿喜兒換錢,在僅比自己小一輪的未來姑爺面前實在掛不住臉。 主要是還不敢跟閨女發脾氣,他只憋悶挑能接的話嘮:“姜兵都說了你是無價之寶,100萬他都嫌少,那就這麼定了,我沒別的要求了。” 他頓了頓,看著兇巴巴的女兒試著問:“要不我給你湊個整……” “用不著!”郝甜婭厲聲打斷:“誰的錢我也不要!” 她目光在兩個男人之間逡巡一圈兒半,慍怒:“你們兩個見了面坐下就討論價碼,是打算按斤把我估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誰規定結婚就必須有嫁妝有彩禮?我說的難聽點兒,如果姜兵啥也不是,彩禮和嫁妝算是兩家給我倆新家的幫襯、為以後的生活奠定經濟基礎,不論多少,我都感激,可現在你又抬又借又湊的,還成倍往上叫價,這讓我覺得是交易、是扶貧,再細掰扯,就是一種斂財方式!完全本末倒置!” 姜兵見她氣的夠嗆,小嫩手也早就從他的手背上離開,還捶了好幾下桌子,趕緊伸手過去捏她肩膀安撫:“誒誒,好好跟我叔說,別吵吵……” ‘噔楞噔楞!!’ 人一生氣,手機鈴聲都比平時響——【芊芊】來電。 “還說什麼說?你也是!就是拿錢砸我!一邊兒去!你倆接著交易吧!我回屋接電話去!”郝甜婭略顯不成熟地撥開姜兵的手,起身離席。 郝仁像個犯錯的兒子,想攔也不敢,想勸也沒詞兒。 ‘嗙~~’ 待郝甜婭關上臥室房門,姜兵又招呼郝仁喝酒,比較全面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叔,郝甜婭不樂意咱就先不提彩禮,我之前在國外打工掙了點兒錢,這兩年做生意還行,目前名下有三套房……” …… 郝甜婭氣呼呼地接聽丁芊芊的電話:“喂!你咋睡到這點兒才起?!你咋不直接冬眠吶?!” 丁芊芊語氣活泛:“我哪是剛起啊,我來早教中心面試來啦,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我正好洗澡來著,快出門了才看見,怕遲到,就沒給你回,你幹嘛這麼大火氣,這還沒過年膩、你就吃上二踢腳了奧?”(二踢腳:一種特別響的雙響鞭炮)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