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提出更改姓名,只是想做回他自己,沒想到陳烈對他厚愛如山,而這如山厚重同時也化為一種責任,壓在他的肩上,他以後行事,還是需要兼顧到陳族的利益。而令他頭痛的還是不知道怎麼處理與陳青、陳彰的關係,頭痛怎麼贏得諸多家將的認同跟信任。
“少主……”
聽到有人輕聲相喚,陳海轉身看到趙山與吳蒙從外院一角的涼亭裡走過來,沒想到他們一直都在等在外面。
“我跟舅父聊了一會兒天,沒想到夜都這麼深了,害你們在這裡等這麼久。”陳海說道。
“少主今晚打算在哪裡休息?”趙山問道。
家主陳烈既然正式認可陳海的嫡子身份,那以後在這個家裡,陳海與陳彰一樣都是少主身份,但又由於他與吳蒙都是家主陳烈親自指定到陳海身邊侍候的,那他們以後更是要“少主”稱喚陳海,而以“彰公子”稱呼陳彰——這就是規矩。
吳蒙陪同趙山一直守在外面,也非他心甘情願,同樣也是因為規矩,他作為護道者就是要貼身保衛陳海的人身安全。
厲向海安排食宿時,沒有考慮到陳海今日就成了陳族陳烈這一支的“嫡子”,沒有給單獨安排過夜的院子,而北天門寨地方狹窄,臨時又騰不出空的院子來。
當然,空的房間還是有的,所以趙山等到現在,要問陳海住哪裡。
陳海與葛同、沈坤二人,就跟厲虎請了一天的假,明早送走陳烈後,就要回南天門寨去,他這會兒都還沒有抽出時間與周景元聊上天呢,自然也不能直接在這邊住下,與趙山、吳蒙笑道:“你們先休息吧,我還要去找周景元他們……”
“那我們陪少主一起過去。”趙山說道。
陳海看了吳蒙一眼,點了點頭,帶著他們二人穿街過巷,往周景元他們臨時落腳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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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同、沈坤、周鈞以及其他幾個頗為相熟的師兄弟,都在周景元臨時落腳的住所,喝酒聊天正歡,這時候還沒有散去,看到陳海過來,都熱情的迎他進屋。
沈坤他們此時都已知道陳海更姓改名、錄入陳族宗譜的事情,但還不知道陳海剛被陳烈定為他這一脈嫡支子弟的事情。
這麼晚,除了趙山之外,看到還有面孔陌生的吳蒙跟著陳海走過來,大家都是一愣。
陳海給眾人介紹起來吳蒙,除了葛同、沈坤、周鈞、周景元四人平時關係就與陳海親近外,其他人頓時就拘束起來。
大燕帝國,宗閥世族通常都枝繁葉茂,庶系旁支很多,這些子弟即便也是宗閥出身,地位都不會太高,與嫡支比起來,能受到的待遇可以說是有天壤之別。
陳烈指定闢靈境中期的劍修強者,作為護道者貼身保護陳海的安全,大家心裡很清楚,這事就意味著陳海從此之後就是陳氏宗族的嫡支子弟。
陳海既然都已被都護副使陳烈立為嫡子,且不管與陳彰在陳族的地位誰高誰低,都不再是他們這些寒門出身的百武校尉、百武副尉低階武宮、普通道兵弟子能並肩而坐的了。
此前周鈞他們坐在一起喝酒,不講究坐席,大家都隨意席地而坐,這時候拘束起來,就有兩人要站起來,將小廳內正中央的主位讓給陳海。
“我從此之後更名改姓,大家以陳海相喚,但都還是師兄弟,怎麼就突然變生分了?”陳海笑著將兩位師兄的胳膊挽住,繼續簇擁著坐在一起,又拉趙山跟他們一起坐下來喝酒,他此時並不覺得自己就有拿捏姿態的資格。
不過,陳海沒有請吳蒙坐下來,跟他說道:“我與周師兄他們有好久不見,明日送走舅父,又要直接回南天門寨,只能今夜陪周師兄他們飲酒到天亮。吳師兄,你一路車馬勞頓,要麼就讓周師兄在這邊安排一間臥房,你先去休息?”
陳海情知吳蒙僅僅是奉舅父陳烈之令成為他的護道者,他本人心裡應該極不情願的,今後如何處理他與吳蒙的關係,也是一樁頭痛的事情。
吳蒙也是寒門出身,作為還有潛力能挖掘的劍道玄修,他有他的尊嚴跟驕傲,陳海就不能用對趙山、錢文義的強硬手段,令吳蒙屈服;而諂媚討好,也只會讓吳蒙看輕了自己,不可能真正令吳蒙臣服。
陳海讓吳懞直接去休息,一是吳蒙與眾人不熟悉,修為又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偏偏又是他的護道者、他身邊的近侍,今天就坐下來喝酒會相當的尷尬,也不能讓其他人盡歡;二來他暫時還是想與吳蒙保持一定距離,以後再想辦法處理他與吳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