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寧夏誘惑著松鼠;這頭,北宮逸軒淺聲一笑:“平日裡,她總是這般隨性,性子亦是溫和,喜歡與人親近。不高興了,也愛說教,但她說教,卻是與旁人不同的。”
說話間,松鼠放鬆了戒備,一步步的靠近寧夏。
“你過來,我抱你。”
盤腿坐在地上,寧夏將花生倒在腿上。
松鼠又警惕的看著她,瞧她剝了花生吃起來,終於是忍不住的跳的近了;擺出一副在看風景的模樣,小爪子卻跟小偷似的,悄悄的抓著花生。
真是被這滑頭的小東西給逗樂了,連同周宇鶴帶來的不痛快,也在這會兒消了去。
“她其實很愛笑,有時候笑起來沒心沒肺的,有時候笑起來又很傻氣。許多不高興的事兒,她也是笑一笑便過了。她喜歡做美食,最近也迷上的音律;雖說學的不精,卻也努力練習。”
北宮逸軒緩緩的說著,那聲音似那山中流淌的小溪,輕淺悅耳。
周宇鶴的目光,鎖著遠處咧嘴大笑的人。
她分明是想摸松鼠,卻怕松鼠會跑一般;小心翼翼的靠近,又小心翼翼的收手。
“別看她平日裡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其實她的心也很柔軟;見不得我罰下人,也見不得手下人受人欺負。那兩個婢女與她同生共死,她也為了婢女付出不少。”
說道間,只見松鼠塞了兩個大花生在嘴裡,瞬間腮幫子鼓的可愛的很。
寧夏雙眼眯的似月牙,伸了食指,試探性的戳了戳松鼠的腮幫子。
戳著了,樂的揚頭失笑;卻又怕笑的太大聲,把松鼠嚇跑了,只能跟個傻瓜似的,一抽一抽的。
瞧她這傻氣的模樣,周宇鶴不免勾了嘴角:果真是個愛傻笑的!
“細細去瞧,你會發現,她真如夜空的繁星,光芒閃閃;讓你想握在手心,怕她閃著閃著,便跑了。怕她會消失在無垠的夜空,怕她會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待北宮逸軒說完了,松鼠也離寧夏越發的近了。
當寧夏抬手順著松鼠的毛髮時,周宇鶴腦子裡瞬間閃過山裡的日子。
那個畫面中,她雙手壓著胸口,固定的頻率低頭渡氣;偶爾摸著他額頭,又低頭試著他的心跳。
那畫面無端閃過,周宇鶴瞬間煩躁;遠處那開懷而笑的人,此時看起來也覺得無端生恨。
“說這麼多?是想說明什麼?”
周宇鶴冷聲而問,北宮逸軒淺淺的嘆了口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放開以往那些恩怨,認真的看看她;她不似你想象的那般該死,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會高興,會憤怒,會犯傻,也很聰慧,很可愛的女人。”
她可愛?
轉眼好笑的看著北宮逸軒,周宇鶴搖頭失笑:“都道情人眼裡出西施,此話果然是不假!她那般惡劣,在你眼中也是個仙女兒一般的存在!”
“是與不是,你細細去瞧便明白了;你將來始終要坐上那個位置,你始終是贏家!而她,只想過的輕鬆愜意,她只想將這些事解決之後,做個閒雲野鶴,過她想過的日子。”
閒雲野鶴,多麼諷刺的四個字。
當初為雲閒之時,他總愛說一句‘閒雲野鶴的雲閒’,可是,他卻從未想過做什麼閒雲野鶴!
他要的是權利,至高無上的權利!
他要的,從來不是被人統御,而是坐在高處,統御天下人!
而這個女人,毀了他計劃的女人,卻想做真正的閒雲野鶴。
這一切,是不是很諷刺?
“既然你乃真龍天子,又何苦與她一介女流耿耿於懷?若你發現她的好,待你成功之時,只希望你能放過她;讓她過著普通的日子,做一個行跡江湖的普通人。”
你不能忘記自己要的是皇位,你也應該發現她的好。
北宮逸軒打的什麼主意,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用這個法子。他只希望,周宇鶴能轉身離去。
“別以為你與我說這些,我就能忘記過去!待我成功之時,你與她,都要付出代價!”
嘴裡頭丟著狠話,周宇鶴轉身大步離開。
瞧著周宇鶴離開的方向,北宮逸軒心中冷笑,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周宇鶴,你走,才是明智的選擇!你若再回頭,便是你自己選擇殘生徒念!
收回視線,轉身,看著寧夏與秋怡幾人淺笑交談。
換上一副笑容,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