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凜,你可見到撞你的人的模樣了?”
沈軍越雖對李遂意有天大的不滿,但她到底是自己家,他對她的偏見讓他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但至少不會讓他在外面前駁自家人的面子。
她眼神犀利地看著江清清,即便躲在江凜身後也掩蓋不住她的心虛害怕,真像昭然若揭,江凜如此只不過為江清清開罪。
“若你指的是清清被你的無理嚇到,那我應該做的是下逐客令而不是在這裡跟你耍嘴皮子。”
“車子最後落水,剎車失靈是另一個置我於死地的元兇,有人捨命救我,是我命不該絕。”
李遂意全然不接她避重就輕的招數。
“證據呢?”
談話像是無限迴圈,又回到了原點,李遂意來勢洶洶,江凜甚至被打得招數全無,只能死死咬住這點。
只是看她如此堅定,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江凜無法,不想如此僵持,只好另尋他路。
“阿沉,清清是你看著長大的,她或許驕縱或許蠻橫,心卻是不壞的,那些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一場誤會還是一種刻意引導,我希望你能有所衡量。”
江凜沉下心,她從不希望當著沈沉的面說李遂意的什麼不是,那樣會讓她不成樣子,變成一個善妒的普通女人,那是她萬萬不想的。
只是積怨已經積累下來,再高高掛起的姿態終有一天也會落下來。
在情感上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她的那些卑鄙的心思並不比李遂意高尚到哪裡去。
她已經不去看李遂意是什麼反應,只是眼神透著渴求地看著那張菲薄的唇,盼著能聽上一些安慰。
“是與不是,我只看證據。”
沈沉淡漠開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俊朗的臉上跟任何一次不悅的時候一模一樣,像是覆蓋了一層寒霜。
他不近人情的樣子讓江凜的瞳孔凝滯,心都涼了去。
她料到沈沉是為了李遂意來討個說法的,卻沒有想到他竟能做到如此的偏袒,好像他們之間,從未存過二十幾年的情誼。
這樣的認知,讓江凜心寒。
心已經大亂,表面上已然要裝出她江凜固有的臨危不亂:“證據?她的證據並不合理,沒有一點是可以證明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清清。”
“從來沒有一條律法說的是不準跟不了少年交朋友。”
“清清跟這些人來往,是我們管教不嚴,但不能因此將罪責怪到她的身上,那也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她的語氣婉轉下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太過強硬的態度不會讓沈沉這樣的人激起任何偏袒和保護欲。
沈幽站在江清清身後,看到的光景除了眼前人脊背微不可查地在發抖,還看到了江凜緊緊握在身後的拳頭。
她的聲音依然動聽也溫柔,針鋒相對到了最後甚至像是一場尋常普通的談話。
沈幽那個角度可以看到的東西,站在江凜對立面的沈沉並看不到。
他可以看到的只有江清清的六神無主跟眼睛裡的慌亂。
“你如此相信江清清是無辜的,那不妨問問當事人吧。”
那一雙冷而沉的深邃眼睛精準無誤地鎖定江清清的方向,江清清眼中的恐懼驟然加劇,江凜的庇護幾乎在頃刻之間無濟於事,她感覺到來自於那個男人反應到自己身上的壓迫,儘管兩人之間隔著不近的距離。
自小一起長大,沈沉對江凜尚且有惻隱之心,對江清清卻沒有,她這個妹妹,他一向不喜,跟她之間,不必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