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我還沒有允許你去學校以外的地方。”
丟下這句話,沈沉揚長而去。
沈幽哪裡還有心思計較他的霸道,只覺得鬆了一口氣,該死的李遂意,叫她幾乎被她哥的氣勢給嚇死。
也料定她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我信江家家教森嚴,所以如果江家人做了錯事,你們一定也會嚴懲的對吧?”
她挑著眉,笑容溫馴,純良的表情下是何等咄咄逼人。
如此境況,早已胃口全無,江凜示意下人將飯菜收走。
江家的傭人向來訓練有素,一大桌子的菜,撤退得迅速且寂靜無聲。
餐桌上已然空空如也,一點點餐具碰撞的清脆聲響絲毫沒有打擾到眾人間凝滯的氛圍。
還是如原來那樣,李遂意以一敵眾,氣勢毫不減退。
“我以為以江家跟沈家的關係,你跟幽幽又是這樣的親近,不必你喊我一聲嫂子,卻也實在是不該對我有如此恨意才對。”
她眯眼看著江清清,笑容過於虛假,根本藏不住眼神裡的銳利。
一寸一寸地,在剝落江清清的自信。
“要說什麼便說,何必如此囉嗦。”
江清清氣壯,狠狠開口,沈幽裝聾作啞,只當這是尋常,心中對江家姐妹有愧,她由始至終站在她們那邊,奈何李遂意現在也掛了個沈家人的名,她不可能打沈家人的嘴巴。
尋常時候的李遂意雷厲風行,今日磨磨蹭蹭,似乎故意在磨大家的耐心。
她依舊不緊不慢,手指在平滑的桌面上一圈又一圈地打轉,就像是那些千迴百轉的心思一樣。
“找人敲碎我的車窗,在我的車上潑酒,偽裝酒駕出事故?江二小姐朋友眾多,平日裡無所事事慣了,如今是打算拿著我這個大一的師妹消遣時間?”
她甚至不肖去看江清清的臉色,就知那張臉上會有怎樣風起雲湧的變化。
視線裡是自己修剪平滑卻又掩蓋不了粗糙的手指,礙眼的倒刺翻起,那是這雙手的常態,她有足夠的耐心,一點點將它剝離,且不傷自己分毫。
“是這樣的嗎?清清?”
江凜面無表情,看著江清清,是怒是平常,單憑她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江清清沒有那樣沉著冷靜的道行,指甲已經嵌進了掌心,在這樣的突然狀況前,她臨時起意學起了隱忍。
“不是,因為她沒頭沒尾的三言兩語,你們就覺得是我錯了?姐,你該相信的人是我,就算她說得天花亂墜,也是不可置信的。”
她揚著手,動作激動卻壓抑,正在試圖用肢體動作分散一些怒意。
江凜對她點頭,不動聲色的動作。
“她說沒有,那便是沒有,江家的教條裡沒有說謊著一點,李小姐大可放心。”
別的東西江凜不好說,但這一次她是身體力行的表達著對江清清的信任之意。
高傲且冷豔,她如此有氣勢,又有江家父母在身後撐著,錯也是對的,任憑他們去說。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對峙,就是這樣古怪囂張。
弱的那個人,從來不佔道理。
李遂意真的很佩服江凜的處事之道,站在這裡這麼久,就連江怡可也有忍不住對她橫眉冷對,唯有江凜保持如常,禮貌依舊。
青出於藍,確實是個值得驕傲的好女兒。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搞錯了?”
“只能是如此。”
江凜說的是隻能,而不是,或許如此。
多自信篤定的女人,李遂意就從沒有這樣過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