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你受了傷，我們也很同情，可是這件事怎麼也怪不到阿沉的身上吧？你是不是有點太無理取鬧了？”

江凜就事論事，李遂意現在的反應確實擔得上無理取鬧這個詞。

“今晚我一直陪在阿沉身邊，你經歷的事情我們一點兒也不知道。”

李遂意聽著她的話突兀地笑了起來，聲音輕輕地，透著一絲嘲諷跟失望。

沈沉的手早已離開了她的臉，只是眼神還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看不透他的情緒，同樣他也看不透她的，兩個人隔著的，並不是僅限於肉眼可看到的距離。

“走吧，回去喝酒，我們是不相干的人，呆久了礙事。”她轉身對著肖湛道，話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只有落在沈沉的耳朵裡有些刺耳。

沈沉從口袋裡掏出手裡，上頭提示著幾個關於李遂意的未接來電，他給她的備註很生硬，連名帶姓的，可現在掛在手機熒幕上，看起來尤為刺眼。

“我沒接到你的電話”，他看著她的背影道，李遂意卻在第一時間頓下了步子。

肖湛就站在她的身邊，他清楚地看到她神情從低沉上升為平常的樣子，或許還有其他的情緒摻雜其中，只是他看不透。

“原來如此啊。”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些慶幸，這種情緒在其中尤其明顯。

“原來是電話沒接通啊”，她連聲道著，心中只道是自己糊塗搞錯了。

這樣的發現讓她比剛才從那些人手裡逃出來更加鬆了口氣，所有的怨懟都消散於心中不見了蹤跡。

她轉過頭來，嘴角有笑，看著沈沉時，已然不是那個幽怨的女子，她的眼中有了叫做快樂的情緒，這樣的她看起來不似往常那般工於心計，極其簡單純粹，這並不像尋常的李遂意。

她的情緒轉化很快，這也側面說明她是一個極其好哄的人。

這樣的發現讓捏著手機的沈沉忍不住勾起唇角，幅度太低太低了，正面看去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站在他側面的江凜卻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她辨得清這些。

正是因為這些，她看著李遂意的眼神就不像剛才那麼尋常了，至於是什麼，反正她不承認是妒。

“既然是誤會，那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她垂了垂腦袋，似是鞠躬，道歉她總是做得禮數周到。

“你依舊是個好丈夫，是我目光短淺沒認清事實就胡亂埋怨。”

她的心情因為沈沉的一句話陰霾都煙消雲散，此刻說起話來都飄飄忽忽的，很難有人看不出她的輕鬆。

“那我們還繼續喝酒嗎？”肖湛很不識趣，他低著頭在李遂意耳邊小聲地說道。

心情大好的李遂意什麼話外之音也沒聽到，她只是順著話說下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玩得開心。”

“這麼晚了，你打算夜不歸宿？”沈沉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什麼情緒，只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質問。

“也許吧，看他什麼時候喝到膩了，我不喜歡欠人情”，她無奈地看著肖湛，那種眼神不像是對待恩人，更像是對他無可奈何。

“說個數吧，你要多少錢？我來給，她不陪你喝酒”，他跳轉了視線，看向了肖湛，眼神頓時變冷，只有肖湛看得出來。

“那不過是句玩笑話，沈先生不必記在心上，我救遂意，不圖什麼，一切都是緣分，我只是想跟她做個朋友而已。”

面對沈沉，肖湛應對自如，他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他標榜的那樣，是個市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