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聞言,正準備蓋上棺木,卻在這時,外頭的秦軒衝了進來,道:“皇上來了。”
錦言一怔,沒有動作,平凡只好放下手,此刻,外殿依然傳來動靜。
秦非墨一身黑色龍袍,頭戴金冠,顯然是剛下早朝而來。
眾人一起給他行過禮,錦言也不看他,漠視的將視線轉向別處,由冷月攙扶著她退離一步,把剛剛的位置,讓給秦非墨。
秦非墨什麼話也沒說,他一聲不吭站在棺木前,看著靈柩內紅衣如火的呂承歡,鳳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錦言略略抬起頭來看去,只看到他堅硬的後背,錦言隨即瞥過視線,對著四女,低沉著嗓音道:“我們出去吧。”
思雨也跟了她們一起出來,後堂便只剩了秦非墨和太監總管張禮,以及,故去的呂承歡。
冷月扶著錦言在正殿內坐下,經過這樣一場悲痛之後,她已經力竭,只是沉眸坐在那裡,思雨還在輕聲啜泣,時不時擦著眼角。
錦言終於是想起什麼來,看向思雨道:“我前日走時,環姐姐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自盡?”
終究是有些艱難的說出那兩個字來,錦言只覺喉嚨裡像是卡了一根刺一般的難受。
思雨紅腫著眼,抬起頭來,哽咽著道:“秦王妃那日走時,娘娘的確好好的,可是第二日,娘娘便去了一趟小公主的房間,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奴婢只知道是皇上送了她回來,後來,她回來之後,便整個人懨懨的,話也不肯多說,奴婢只以為,她是到了小公主的房間,勾起傷心事,所以才如此,便沒有多心,卻沒想到,就今天一早,娘娘便……”
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錦言聽完之後有片刻的發怔,隨即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站了起來,往後堂而去。
四女不明所以,急忙跟上,錦言卻在入門處,回過頭來看向她們道:“你們都別進來,我有事情要單獨問皇上!”
她說完這句話,便要進去,門口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張禮攔住了她。
“秦王妃,你不能進去!”
錦言冷冷看他一眼,毫不留情:“閃開!”
張禮面上一凝,正欲發作,裡頭卻傳來秦非離低沉的聲音道:“讓她進來。”
錦言冷冷掃過張禮,隨即大步往裡走去。
秦非離還在棺木旁邊,似乎還維持著她剛剛出去時的那個僵立的動作。
錦言大步走過去,在他身側站定,毫不猶豫便道:“環姐姐為什麼要自殺,你是知情的對不對?”
秦非墨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她,錦言這才瞧見,他眸內一片黑沉,深邃得猶如一個巨大的深淵,黑不見底:“你想知道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極了,陰影之中,還透著沙啞。
他的這些卻絲毫沒有讓錦言有任何的懼怕,反倒堅定了那顆心重複問道:“環姐姐為什麼要自殺?”
秦非墨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瞼道:“這件事,你沒有必要知道。”
“她是我結拜的姐姐,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她死盯著秦非墨,分明瞧見秦非墨的眼神都冷了下去,她卻依舊不屈不撓道:“退一萬步講,環妃姐姐的命,是我救的,我有權利知道!”
秦非墨冷冷掃來,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在朕眼裡,你只是秦王妃,沒有資格質問朕。”
他說完,便對著門口的張禮道:“張禮,蓋棺!”
“慢著!”錦言大喊了一聲,拖住欲走的秦非墨的手臂,道:“跟你有關是不是?所以,你才一再回避?環姐姐為什麼讓我不要再查雅意公主的事了?她為什麼是被你送回宮的?她既然已經醒了過來,就斷然不會因為雅意的死傷心到懸樑自盡!還是……皇上你對她說了什麼?”
錦言說到後面,忽然就想到了什麼,一瞬不瞬的死盯著秦非墨。
秦非墨卻根本就不願回答她的話道:“張禮,沒聽到朕的話嗎?蓋棺,送秦王妃回府。”
說完,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錦言急了,大步去追他,她才剛剛摸到了他的衣袖,秦非墨忽而就大手一揮,錦言沒站穩,一下子就跌倒下去,張禮迎面而來,正看到這一幕,驚叫了一聲,秦非墨這才回過頭來,看到錦言摔倒在地上,面色一變,急匆匆的上前來扶她。
“錦言……”
他的聲音聽上去多少有些驚慌失措,錦言擒住他的衣襟,死死的握緊,問他:“皇上,環妃的死,到底……”
她忽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