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留意到她的視線,隨即在她*邊坐了下來,呂承歡隨即怔忡地伸出手來,似是要撫摸上去,卻又有點害怕的將手縮在那裡,不敢伸上去,錦言也不動,只是看著她,直至,她終於說出了今晨的第一句話:“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分明已經平復,錦言這才略略挑開外袍,露出圓滾滾的腹部來:“來,摸摸看,他已經會動了。”
“真的?”呂承歡的眸中終究是起了一點光亮,直至手指撫上她的腹部,她才伸手上去,肚子裡的小寶寶彷彿是感覺到了一般,狠狠地踢了下,呂承歡頓時猛然縮回手,隨即,卻是驚喜的笑了出來道:“他踢我了,踢我了!”
她高興得有點語無倫次,隨即伸手覆上自己小腹道:“意兒這麼大的時候……”
她的聲音猛然頓住,因為掌心之下的小腹一片平坦,呂承歡忽然就彷彿受到了什麼重創一般,整個身子僵持在那裡,眼淚“噗通”地往下掉,聲音斷斷續續的道:“意兒……這麼大……的時候,她也會……踢我,她……可好動了,總是半夜……踢得我睡不著覺……”
“我可憐的意兒……才三歲不到……她前頭……她前頭還趴在我懷裡喊娘呢,妹妹……”
“環姐姐,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錦言輕撫著她的背,緩緩道,“別難過了,會再有的,你要是實在不捨,等我的孩子生下來,我讓他認你做乾孃好不好?”
“乾孃?”
呂承歡明顯怔了下。
錦言點了點頭,一邊給她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一字一頓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自然有資格當他的乾孃,好不好?”
呂承歡的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錦言,終究是拼命地點了點頭。
一連三天,錦言在宮裡陪了她三日,她的情緒,這才算是穩定了下來,只是受了這一次大創,氣色終究是差了很多。
第四日,她便不願意耽擱,開始著手雅意出事的事情來。
她將當日最先發現雅意小鞋子的宮女,還有當日打撈雅意的宮人都找了來,跪了一地,一個一個的開始問,可是,問了一天的結果卻是,所有的人,一如之前的下人所告知過的那般,其他的,半點也不知情。
一天的時間,不吃不喝,環妃的身子分明是受不了了,可她卻不肯停下,夜裡,一個人便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袍,坐在孤燈下想事情的經過,想一切的可能性。
天寒地凍,她的雙手都凍得發麻了,還是後來,她想記錄點什麼,去拿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已經沒有知覺到連毛筆都拿不穩了。
錦言是有身子的人,陪了她三四日,身子已然虛弱,呂承歡雖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卻到底還是體諒她,她聽說了秦非離快回來的事情,便讓錦言先行回去,她自己也好一個人想一想,查一查,這件事情,到底是有沒有可疑點。
一天的時間,一無所獲,環妃只好去了曾經雅意睡覺的房間。
這裡自雅意走後,便被秦非墨下令封了起來,所以,一切吃喝用具,都一如雅意生前,哪兒哪兒都沒變。
環妃躺在雅意睡覺的小*上,安靜的靜臥,她沒有從這裡找到任何的線索,而今錦言已經回去了,回到自己的春喜宮,她又怕長夜漫漫,孤枕難眠,便索性倒在這裡,打算睡了去。
可也就是在這時,她發現了視線之內的榻沿,似乎有一道痕跡。
她視線頓時凝住,往那痕跡瞧去,竟發現那痕跡旁似乎是有一零星若有似無的血跡。
她渾身猛然一震,呆呆的看著那個地方,全身無力到一丁點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怔怔的瞧著,腦海裡分明什麼都有,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很充實又似很空,她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至,就這麼一直,坐到了第二日黎明。
天才剛剛放亮,大門那裡,突然傳來了動靜。
有人將房間門一腳踢開,看到她獨自一人,散著頭髮,驚呼石化一般,坐在*沿,猶如老僧入定。
秦非墨沉眸看了過來,一側的一個小太監躬身對著秦非墨道:“皇上,環妃娘娘已經這麼坐了一個晚上了。”
秦非墨眸光一沉,隨即大步上前,二話不說,便直接將呂承歡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呂承歡也不動,任由他動作,只是須臾之後,卻將視線緩緩往他臉上移去,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皇上,臣妾可不可以求你件事兒?”
她突然喃喃開了口,聲音平靜無波,秦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