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她叫自己要專心,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紫鵑,你瞧,天上那片雲像不像你?”映心努力地想引開她的注意力。
“嗯,很像很像。”她輕輕地點頭,眼珠卻依然直視正前方,絲毫不敢妄動。
看來,真的是為難地了。映心有些不忍,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是不對的。
“紫鵑,你進佟家寨幾天了?”
“快七天了。”
“想家嗎?”她覺得好像在問自己。
紫鵑怯怯地答:“……想,尤其是小弟。”
“我們到你家裡玩吧!”
“啊?”她一驚懾,臀部打滑,雙臂趕緊攀牢了瓦脊。“可以嗎?映心姑娘?我出來的時候娘曾吩咐過,這一進寨裡恐怕得一、兩載才能回家探親哩!”
“胡說!這是誰立的規矩?在我們那裡就算最基本的藍領階級,一個禮拜都還有一天半的假日,又不是囚禁犯人或深入候門,哪來這些規矩?”她嗤之以鼻。
紫鵑定定瞅著映心,感激和崇拜,明白地表露在她臉上。雖然如此,她仍緩緩搖頭。
“還是不行的,寨子裡防守嚴密,我們要出寨,一定得衛大人同意不可。”
衛寇!他住在另一側廂房,離主屋甚遠。對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找佟磊比找衛寇方便多了。
“紫鵑,來,我帶你去找個人,只要他答應,衛寇絕無二話,你有什麼要帶回家的東西嗎?去收拾收拾,我們立刻就可以出發了。”她一向說風就是雨,恨不得立刻脅生雙翅,拍拍翅膀就走人。
“映心姑娘……”
“別囉嗦了,快!”她動作矯捷,才說著,人已在木梯上了。
不一會兒,兩個高度差不多的纖細人影已經朝著書房踱去。
映心抵不過好奇,直睇著紫鵑手心上小心翼翼捧著的一包東西。“紫鵑,你就只帶這包東西回家啊?”
紫鵑臉一紅,忸怩地說:“是。”
“我可以知道里頭是什麼嗎?”那用粗糙黃紙包紮得密密實實的小包包實在引她注意。
紫鵑臉更紅了,踟躕地停住步履。
“沒關係,你不告訴我也無所謂!”映心看出她的窘境,連忙補充道。
“它……是上回您送給我的一些小點心……那些小點心太精緻、太可口了,所以……”她囁嚅地說。
“好了,我知道,不過這些小點心放了好些天,搞不好餿掉了。”她知道那些點心是那一夜她順手牽羊從書房拿出來當宵夜的,後來她和紫鵑聊天聊得熱絡忘了吃,便悉數給了她。
“它沒有餿,剛才我又檢查過一次了,小弟他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點心……”她一時情急,眼眶含滿淚珠,生怕蘇映心翻臉。
“既然如此,你就收好它吧!”她心裡有了譜,舉步便走。
愈靠近書房,紫鵑就愈覺得不對勁。這地方是她入寨之前傅管家三申五令不準走近的禁地呀!
她還兀自怔忡之際,映心卻已敲門,跨過門檻,直驅內堂了。
來見佟磊誓必打破她不再見他的諾言,但凡事總有變通的辦法,反正她又不是為了自己的事來煩他的。找到堂而皇之的藉口,她更理直氣壯了。
“佟磊……”
不用她開口喊,他早看見她。
一連幾天,她像雲煙似地徹底消失在他面前,甚至特地為她準備的點心也原封不動地擺著,日復一日,他的心竟無聲地醞釀了希冀與企盼。
“咳!我在這兒。”
“佟磊!”她笑嘻嘻站到他床畔。
她那撒嬌的聲音,懶洋洋的,令他迅速想武裝的臉兵敗如山倒,凝結不出絲毫冷意。
唉!她那淺笑輕拈的臉真是美!
“佟磊,你的病好些了沒?”他十分古典的臉仍然有著上次乍見時的蒼白。
“誰說我病了?”
“衛寇啊!”
他有些不是滋味,這衛寇多事得離了譜。
“我想陪紫鵑回家去,可是她又不能隨便離開佟家寨,所以我來替她說一聲。”她立刻便切入主題,因為一顆心早就飛到寨外去了。
“不行,太危險了。”他否決得也很快速。
“你所謂的危險……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她告訴自己保持理智及風度,別跟佟磊一般見識。“有豺狼虎豹?牛鬼蛇神?”
“單身清白家的女子,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