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了過來。
顧連州所著的《雍刑疏議》至今仍被當做刑法的標準,還有許多詩集、字畫真跡、棋譜,甚至還有一本《辨酒》,都流傳甚廣,顧連州也成為文人名士的楷模,所以十幾年來,對於顧連州的傳聞一直不曾斷過,因為他的才華蓋世,因為他的俊美無雙,因為他,英年早逝。
“是他,一定是他”中年文士沒有回答士子的話,踉蹌著往樓上跑,甚至不慎打碎了一隻酒碗。
這樣的舉動,引的大堂內眾人又是一陣猜測,有人一眼便認出,此人乃是當朝丞相——荀句
荀句原是顧連州做少師時,府中的食客,才華出眾甚得顧連州信賴,早年北疆之戰他便在軍中任長史,後來顧連州被聖旨召回,荀句便頂了顧連州的軍師之職,大敗北魏。十年之後,他再為主將顧風雅的軍師,一路勢如破竹,攻破北魏。顧風華登基後,封他為光祿勳①,後顧風華身邊的第一智囊盧澤積勞成疾,不幸過世,丞相之職空缺半年,遂將荀句提為丞相。
荀句的身份一被識破,立即便有不明原因者問道,“丞相不好好在丞相府裡待著,如何會出現在政陽?還有,如此失態,又為了哪般?”
有人答道,“再過三日不就是鎮國公的八十大壽嗎皇上派丞相為自己的父親賀壽,是在情理之中但他如此失態,我卻是不甚明白了……”
鎮國公一生忠義,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卻做了謀權篡位之人,所以他一直與當今皇上有嫌隙,這些年人老了,對這些事情也看的淡了,卻不知為何,依舊不願意般去宮中做太上皇,並且也拒絕皇上的封號,所以皇上只封了自己母親為太后,依舊陪著他一起住在政陽,也就間接的告訴所有人,鎮國公乃是太上皇,這些天下人也都清楚。
忽然有人驚道,“哎呀荀丞相早年是連州公子府上的食客,我曾聽聞,十八年前連州公子的夫人白氏在離開石城時,是懷有身孕的難道……”
他話說了一半,但所有人都知曉下面要說的是什麼,定然是方才那名少年長得太像連州公子,所以才引得堂堂丞相如此失態。
再說,少年若真是顧連州的兒子,那可是顧氏正統嫡出的孫子,祖父大壽,他來賀壽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神仙中人”
大堂內開始此起彼伏的唏噓感嘆之聲,這些人多半是不曾見過顧連州的,但方才顧翛那宛若驚鴻的身影,已經牢牢印在腦中,由此可遙想當年那個驚豔才絕的一襲青衣,是何等風姿
而顧翛此時正躺在浴桶中,洗去一身塵土,全不曾想到自己一出現在政陽,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
並非他思慮不周,畢竟自己的父親名義上已經逝去多年,而且政陽見過他的人也極少,誰曾想,無巧不成書,居然第一次公然露面,就遇見了父親的熟人。
荀句心情激動,但方才上樓時,就見小二送熱水進顧翛的房間,又想到他方才的風塵僕僕,便耐下心來,在門口等待。
掌櫃的捧著一個精緻的包袱上樓,見顧翛的房門口立著一個灰袍儒士,看樣子也有些身份,他便客氣的詢問道,“這位客官在此處踟躕,可是有事?”
荀句轉過身來,拭去滿眼淚花,哽咽的擺擺手,緩了情緒才道,“讓掌櫃笑了。偶遇故人之子,喜極而泣,喜極而泣”
荀句看見掌櫃手中捧得包袱,猜到是衣物,連忙道,“你快送進去罷”
掌櫃的對自己識人的本領很自信,只需一眼,便知道荀句是個正直之人,且那一番歡喜,也不似作假,所以也不再過問,伸手敲了敲門,“公子,小的給您送衣物來了。”
掌櫃的繼續進行自己的拍馬屁事業,而荀句是何人?他乃是皇帝的智囊,掌櫃的只這一句,便讓他起了疑,福緣客棧遍佈全國,而政陽也是個大城池,客棧老闆定然是見過許多權貴的,怎的偏偏對一個少年如此恭敬,居然還自稱“小的”,實在有違常理。
不待荀句出言詢問,便聽聞屋內一個清俊且慵懶的聲音道,“進來。”
荀句又是一陣雀躍,因為這個聲音雖與顧連州不是很像,但他說話的語氣,簡直和顧連州清晨早起時如出一轍。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荀句低低嘆道,顧連州那樣的俊才,若是不留下血脈,實在是莫大的遺憾。
掌櫃的送進衣物便退了出來,又看了荀句一眼,荀句雖長得很低調,瘦削的身板,清癯的模樣實在讓人聯想不到一代權臣,也不能讓人一眼便有那種“這人是高人”的感覺,但掌櫃直覺他不簡單。
“您且侯一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