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鳴山半個月了,因為寺中主院住著許多小沙彌,主持怕擾了他們的心境,便將女客都安排在距離主院很遠的偏院,因此伙食也與主院的不同,但繁星頓頓都要跑二里路來主院吃齋飯,半個月次次如此。
要說繁星也沒有多少禮佛的心思,純粹是奔著齋飯來的。
寺院中的齋飯經過十二的指導,自然比旁的地方強上千百倍,也因此吸引了不少像繁星這樣的食客。
繁星急慌慌的拉著劉敏慧往回走,劉敏慧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顧翛離去的方向,心下決定,一定要提早一步打聽到他是哪家的公子,搶在別的嬌嬌發現這樣一個天人之前,求太后賜婚。
顧翛,雖則姓顧,但劉敏慧從未聽過他的名字,想來應當只是顧氏旁支的公子,她想,自己雖不是顧氏皇族直系的公主,怎麼說也是太后一脈的,身份應當也配得他。
劉敏慧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待到回過神來,卻發覺自己被繁星拽著走錯了方向,連她也分不清方向,幸好遇見自己的侍婢。
那兩個侍婢撫著心口鬆了口氣,心知劉敏慧性子溫和,便忍不住道,“公主下次可莫要再一個人到處跑,嚇死奴婢們了。”
劉敏慧笑道,“好,現在呀,趕快帶阿星去吃飯吧,可把她急壞了。”
劉敏慧看了繁星一眼,希望能從她口中再多問問關於顧翛的事兒,可這丫頭一門心思就惦記著吃,若是不將她的肚子餵飽了,很難套出什麼來。
而顧翛,離開北鳴山策馬直奔般若寺。
然這一去,依舊是撲了個空,般若寺中只有六七個灰衣和尚,還是天龍寺中犯了寺規被罰去思過的,哪裡有那飄然出塵的一襲白衣
顧翛在山寺門前足足站了六個時辰,才轉身離去。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失落,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甚明白,他只是站在寺門口的階梯上吹著涼風,分析著寧溫究竟會去哪裡。
難道是他想偏了?寧溫並沒有想過出斬斷塵緣家為僧?
懷著失落的心情,顧翛鬱郁的返回政陽,他將一腔失望和怒火全撒在了馬匹身上,馬匹似也被他的怒氣所染,一路拼了命的跑,到達政陽時,一匹汗血寶馬險些喪命。
因著顧翛一路星夜兼程,他到達政陽時,顧府的車隊竟然還未進城
顧翛便在城門口的福緣客棧歇息了一會兒,待梳洗一番後,再去政陽王府拜見祖父,畢竟形容不整,有些失禮。
福緣客棧是白蘇的產業,遍佈全國,那掌櫃的一見顧翛雖風塵僕僕但不掩俊逸,又身著一襲黑衣,心中便猜測是不是自家少公子,連忙從櫃檯後面鑽了出來,掛上一臉職業性的笑,就迎了上去,“喲,公子是打尖兒呢,還是住店?”
掌櫃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連忙上前道,“公子,馬匹交與奴吧,奴給牽去餵食。”
客棧不僅會給馬匹餵食,也會徵求客人的意見之後進行免費清理,這項服務是白蘇要求每個分店都必須要做的,事實證明,每個客人都十分滿意這項服務。
“給我一間客房,備熱水。”顧翛也不說是打尖兒還是住店,直接就拋給掌櫃的兩金,“勞煩掌櫃的,去給在下買一身衣物。”
顧翛本想自己出去買,但感受著店中一道道灼灼的目光,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他可不想出去被圍觀。
掌櫃的看顧翛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也不好多問,無論是不是少主子,這出手闊綽也值得他好好巴結一番,於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也更真誠了幾分,“好嘞您放心,小的沒什麼別的長處,就是著瞅人一瞅一個準,保證您合身”
“掌櫃的客氣了。”顧翛淡淡道。
掌櫃喚來一名小廝,領顧翛上樓,自己則屁顛顛的跑去成衣店買衣服,他打算花上一金,最城中最好的成衣鋪去買一套最好的華服,心中祈禱著,這人一定要是自家少主子,不要讓他花冤枉錢
掌櫃這麼做,也因心中有個七分把握,畢竟這天底下俊俏的男子多了去了,可那般氣勢逼人的卻不多,顧翛一直客客氣氣,甚至有些散漫,沒有絲毫傲慢之色,但他十餘歲便要鎮住手底下一幫老狐狸,從小形成的威嚴,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後續之咸池劫(10)
顧翛一上樓,大堂中頓時炸開了鍋。
一箇中年文士激動的熱淚盈眶,“如此風姿,如此風姿啊這天底下恐怕只有當年的連州公子可比”
鄰桌的年輕士子頗感興趣,“前輩見過連州公子?”
士子的聲音不小,大堂中許多人都聽見,紛紛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