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呆了呆,急忙爬起來,抓住他的手,淚流不止,“你沒死,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死如你這般的大人物若是真的死了,必然六月飛雪什麼的,可是你看,這雪還是冬天下的,這世界沒有任何改變,所以你不可能死。”
白蘇語無倫次的論證自己的猜想。
顧連州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伸手撫著,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清貴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寵溺的笑意,“可有想我。”
白蘇使勁的點點頭,她想,想的快瘋了。
“不怨我了?”顧連州用手指輕輕抹著她的淚珠。
“不怨,不怨,我只怨自己太笨,都不曾仔細問一問你,連陸離都知道你是一個不愛把事兒放在嘴上的,我卻不如他。”白蘇伸手摟緊了顧連州的腰,生怕一轉眼他又不見了。
顧連州看見攤開在榻上的畫像,伸手拿了起來,看了看道,“素兒再為我畫一幅畫吧。”
白蘇仰頭看著他,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這副畫的不好,這回我定然仔細畫。”
顧連州鬆開手,徑自靠在榻上,衝她勾了勾唇角,那一笑足以顛倒眾生。
白蘇唇邊含著化不去的笑意,在几上鋪開一張紙,慢慢的磨墨,筆墨飽蘸,在宣紙上細細的勾勒他的眉眼,顧連州靜靜的凝視著她,宛若滄海的眼眸微有漣漪,波光瀲灩,哪怕只瞧上一眼,便會淪陷。
十三推門進來,便看見這樣的畫面:空空的床榻上胡亂堆著顧連州的遺物,白蘇眉眼含笑的盯著床榻,在紙上寫寫畫畫。
十三不敢驚擾她,放輕腳步走到白蘇身側,只見風姿翩然的顧連州躍然紙上,他斜斜歪在塌上,寬袍廣袖垂落,墨髮垂在身後,只用一根帛帶鬆鬆綁上,那漠然中帶著絲許溫柔的神態竟是與從前一絲不差。
白蘇手筆時,發現悄悄站在她身側的十三,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理所當然的拉著十三問道,“你瞧,這幅畫,是不是比從前那一幅好些?”
“小姐?”十三看著白蘇歡喜的模樣,有些發怔,自打主去了以後,她可從未如今日這般歡喜啊
白蘇也不等十三回答,轉身欲拿著畫給顧連州看,誰知一轉身,便瞧見空空的床榻,她心底一空,回頭問十三道,“連州出去了?”
十三一臉驚詫,急道,“小姐,你怎麼了?”
十三知道,不可能是顧連州回來了,且不說他去的時候多少權貴公卿去瞻仰遺容,便是方才,小七和十二都一直守在房外,一步不曾離開過,若真是顧連州回來,她們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喜色?
“他回來了,你沒看見?”白蘇執拗的問道。
十三將白蘇手中的畫給接過來,細細的摺好放在几上,聲音哽咽道,“小姐,主他已經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不是現實需要白蘇,十三也不願如此殘忍的戳破她的夢。
白蘇慌亂的搖搖頭,“你們是沒看見他他方才還在,一定是,一定是去看阿翛去了,我去找他。”
白蘇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撞掉屋內瓶瓶罐罐,陶瓷碎裂的清脆聲音驚到了外面的十二和小七,兩人連忙跑進來。
“快拉住小姐。”十三急道。
冰天雪地的,總不能讓白蘇穿著木屐薄袍跑出去,十二和小七也看出了白蘇的神情有些不同尋常,連忙將她拽著,十三撫慰道,“小姐,主是去看小主子了,他若是見著您穿這麼單薄過去,定然會生氣,還是穿厚實一些再去吧。”
白蘇掙扎的動作緩了緩,情緒似也是平靜了不少,她點點頭道,“是了,給我更衣吧。”
十三扶著白蘇回去,轉身給十二使了個眼色,讓她趕快去找醫者。
十二急急的跑了出去,也顧不上撐傘,就在鵝毛大雪中,直直奔向媯芷的白夜樓,在她心裡,這世上再沒有誰能比得過媯芷了
十二在雪地裡磕磕絆絆,撲到崖下,扯開聲音便喊,“醫女醫女小姐魔障了,你救救她吖”
一遍沒有人理,十二便鍥而不捨的繼續喊,直到旁邊的婆七也看不下去了,出言道,“她病發睡了,你再喊也沒有用。”
十二被唬了一跳,因著婆七在這裡站了近三個時辰,身上已然被白雪覆滿,十二情急之下並沒有看見此處還杵著個人。
十二急的一跺腳,轉身又往偏院去請醫者,卻覺頭頂上的風雪忽然斷了片刻,只見一名白衣白髮的怪人,挾風帶雪的從崖上輕飄飄的落了下來,然後踏雪無痕的從梅林裡閃過。
十二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媯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