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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之前,舉善堂接了一單生意,僅僅用四日,便有三千金入囊。
這樁生意的故事實在俗套的令人髮指,說是有個富商的愛姬被一名劍客拐走,便找上舉善堂,出三千金買那對狗男女的頭顱。這樁生意於舉善堂來說,就好比殺雞用牛刀,只不過白蘇是賺錢的,當然希望這種生意越多越好。
舉善堂做完這單生意,返回來的那晚,下了一場大雪。
據斥候傳來訊息,年關的這一場大雪阻住了山路,將許多欲進山來打探訊息的人都困在了外面,白蘇吸取教訓,當下便命人在府中的前院斷崖上做了攀山的雲梯,然後把那些入山用的所有棧道都給毀了個一乾二淨,並且做成大雪壓塌的情形。
姜王在大年夜聽到這個訊息,生生暈了過去。
姜王雖然膽小怕事,臉皮又厚的沒有個邊際,但他老人家還是頗有見識的,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姜王雖不知道這句話,卻覺得總這麼閉關鎖國也不是辦法,於是砸鍋賣鐵、歷時五年才修了兩條棧道,居然一夜之間就被壓塌了,怎一個痛徹心扉了得。
彼時白蘇抱著顧翛在廚房裡等著十二蒸蛋,倨向她稟報此事後,她也只是莞爾一笑。
白蘇心裡雖覺得對不住姜王,卻也不想同任何人有什麼瓜葛,遂也不曾派人過去看望。
顧翛一雙烏溜溜的墨玉眼盯著冒煙的鍋子,十分專注,白蘇看著顧翛的模樣漸漸出神,顧翛生的極像顧連州,且越來越像,那一雙墨玉眼,宛如清泓的眸子,便猶如顧連州醉眼迷濛時,又如他清晨帶著睡意剛剛睜眼的一剎那。
蒸蛋剛剛出鍋,顧翛吧嗒著小嘴,老老實實的盤著胖乎乎的小腿端坐在白蘇的懷裡,等著白蘇端過來喂他,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動靜,顧翛扭過脖子看自己的母親。
白蘇怔怔的,忽聽聞外面大雪之中隱隱傳來琴曲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倨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喜悅在廚房外急促的道,“主公,管家回來了”
婆七回來了白蘇驀地一下子站起身來,將顧翛交給十二餵飯,自己則衝出去,隨著倨向前院跑去。
白蘇如此急切,自然不只是因為婆七,顧連州曾說過,是婆七渡命給媯芷,他此番從滇南迴來,不知道有沒有帶回媯芷,即便沒有帶回媯芷,也定然知道她所有的訊息
一路疾跑,在經過建有白夜樓的斷崖時,飄渺的琴聲忽然真實起來,白蘇頓住腳步,抬頭看建在崖壁上的觀星臺,漫天的雪中,只能看見木質的欄杆上積了白皚皚的雪。
白蘇任由雪落在臉上,待到一曲終了,從觀星臺上探出一襲巫袍,那俊美的面上帶著春風般和煦的笑,令整個寒冬都暖了幾分,於是白蘇面上的雪化開來,猶若滴淚。
那人正是禾列,白蘇猜測,禾列同婆七一起回來,媯芷定然也回來了。
“帶我上去。”白蘇聲音沙啞。
倨攜起她,在一旁的梅樹上借力,在斷崖的幾個小石臺上起落,眨眼間便到了觀星臺上。
還未站穩,白蘇便看見了那一襲色曲裾,玄色的領口和袖口,肩上披著一件厚厚的貉子毛大氅,跪坐在欄杆邊的棉墊上,垂眸靜靜的看著梅樹上堆的雪。
修長如鶴的頸,清麗絕塵的美麗側面,帶著融入寒冬的冷冽,便如三年前,白蘇看見她的第一眼,彷彿不同的,只有這頭銀白的發。
“媯芷”白蘇顫聲喚道。
媯芷聞聲,緩緩回過頭來,雪白的長睫掀開一汪宛若水銀的灰色眼眸,朱唇皓齒,白蘇從不知道,媯芷竟這樣美麗,似是冰雪裡化出的雪女。
“白素,我回來了。”她清冷的聲音似有若無的飄散。
白蘇幾步上前,猛的抱住了她瘦削的身子,眼淚決堤一般,嚎啕大哭。
自從穿越來到顧連州死之前,白蘇從未哭過,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放聲大哭,然而短短几個月裡,她似是將前世今生隱忍的淚水都一次流個乾淨。
媯芷抬手,捋起一白蘇一縷銀髮,定定看了許久,才開口道,“你與他,分開了?”
白蘇哭著點點頭,“他不要我了,媯芷,他不要我了”
“那我替你殺了他。”媯芷聲音從來都是這般冷冽,但她說這句話時,卻讓人覺得特別刺骨。
媯芷的巫力存留在白蘇和顧翛兩個人身上,現在的她雖比不得從前,武力卻也比普通的劍客高上許多倍,更何況,她還有顧連州二十年精純的修為,而媯芷從來不是一個講究人情世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