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杜宥也已六旬左右,但在那位遺老面前,依然只能是躬身行禮的小輩。
湯舍要是頓著柺杖將杜宥大罵一通,後者還真不好還嘴。
聽聞此言,大太監高和笑著說道:“事實上,湯舍已經拜訪過杜尚書的府上,最後還是杜大人親自將那位老者送出府外的,至於那兩位在府上是否出現爭吵,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據說湯舍後來又拜訪了刑部尚書唐錚,聽人說,好似是把唐尚書訓斥地不輕。”
“哦?”
趙弘潤有些意外,摸了摸下巴仔細想想,隨即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他原以為湯舍會跟杜宥鬧矛盾,但是仔細想想,他此前已將國立學塾的教材一事,交給了禮部,而湯舍此番顯然是為了使法家發揚光大而來的,當然不會去得罪杜宥這位禮部的長官。
但唐錚就不同了,現刑部尚書唐錚,雖然他並非是前刑部尚書周焉的門生,但也受到周焉的提攜,兼之又是法家門徒,湯舍看待唐錚,論輩分就跟看待孫輩一樣,訓斥起唐錚來當然無所顧忌,誰叫唐錚這個法家門徒,居然對使法家學術加入國立學塾教材一事無動於衷,錯失了使法家發揚光大的機會呢。
所以說,最慘的應該是唐錚,當真是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只能老老實實挨著。
“嘿嘿嘿。”
在笑了兩聲後,趙弘潤點頭說道:“你親自去,把那位遺老領到甘露殿來。”
“是!”大太監高和躬身而退。
大概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高和去而復返,身後領著一位髮鬚皆白、手拄柺杖的老者,而這位老者,又被一名目測大概五十歲左右、鬢髮也微微有些花白了老人攙扶著。
趙潤瞅了兩眼,判斷那位年紀大的應該就是尉氏縣的湯舍,年紀小點的老人,可能是他的兒子或者侄子,反正年紀也是不小。
“兩位,這位即是我大魏的君主。”
可能是見這兩個反應遲鈍,大太監高和咳嗽一聲,善意提醒道。
聽聞此言,就見那位年紀大的老者顫顫巍巍將柺杖遞給攙扶他的兒子或者侄子,想要叩地行禮:“尉氏湯舍,拜見我大魏之主……”
沒等他說完,趙弘潤就擺了擺手,示意大太監高和將其攙扶住,免去了叩拜之禮。
他真不忍心一位論年紀足以做他祖父的老人向他叩拜。
“老人家不必多禮。”
趙弘潤笑著揮揮手,示意在旁伺候的小太監搬來一把凳子,讓這個湯舍能坐下回話,畢竟這位老人的年紀實在太大了。
“多謝陛下。”
湯舍謝了恩,坐在凳子上喘了幾口粗氣,順便偷偷打量眼前這位年輕的君主。
他乃是魏王趙慷年間的魏臣,在先王趙年間告老,雖然稱不上三朝元老,但也算是親眼目睹過趙慷、趙、趙潤這三代魏國的君主。
趙慷不必多說,堪稱魏國有史以來最昏昧的君主,本來那時聯合衛國足以抗拒韓國的魏國,被他弄得國力衰退,從此淪落為二流國家。
相比較之下,因為弒父奪位而一直存在著汙點的先王趙,卻是一位中興之主,兢兢業業二十餘年,收拾其父趙慷留下的爛攤子,使魏國逐漸恢復元氣。
而現任的君主趙潤,那真是比先王趙更英明神武的君主,雖然傳說脾氣比當年的禹王趙元還要暴躁,兼之我行我素,狂妄霸道,但不知為何,縱使是討厭趙潤的人,他們也必須承認:有這位君主坐鎮魏國,魏人著實心安。
幾句寒暄後,趙弘潤這才得知湯捨身邊的老人,正是他的長子湯籍,這位‘年輕人’,他將成陵王趙的舉薦信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大太監高和,由後者將其轉呈到趙潤手中。
趙潤瞥了一眼呈遞到他手中的推薦信,笑著說道:“老人家日後要見朕,徑直來皇宮就是,無需託人。”
他不用看也知道,這份舉薦信必然是出自成陵王趙的手,因為以湯舍的名氣,根本無需作假只要他提出懇求,成陵王趙絕對不會拒絕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這一番話,讓湯舍很是受用,不過卻不敢當真。
倘若換做先王趙,他或許會徑直前來拜見,畢竟趙與他也有君臣之情,但是新君趙潤,卻與他毫無交情,再加上趙潤在外(非民眾間)口碑不好,很多人都指責過他離經叛道、狂妄自大,尤其是趙潤跟趙氏一族的遺老趙泰汝之間的矛盾。
就連先王趙都得尊稱一聲叔公的趙泰汝,趙潤在還不是魏國君主的情況下就曾怒罵老物,而趙泰汝亦罵其趙氏族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