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然一點不擔心自己嫁妝少了會怎樣,她反而擔心自己出嫁了,家裡沒錢用,看樣子得再弄點錢存著留給哥哥。
顧宛娘雖然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可還是想給女兒最好的陪嫁。安然無奈,見她甚至猶豫著想回顧家借銀子,擔心她真的做出借錢給自己辦嫁妝的事情來,只得取了一千兩銀子給她。
顧宛娘看著眼前的銀子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你,這銀子,哪兒來的?你舅舅家不是好幾年沒送過分紅了嗎?再說這些年你也沒給他們設計首飾啊!”
“娘,這是女兒畫畫賣的錢。”安然小聲解釋道,“是託秦夫子幫我送去京城寄賣的。”因為嫁妝的開支,安然不得不又畫了兩幅畫送去秦夫子那裡託他寄賣,可把秦夫子、那畫商以及京城名流們高興壞了。
如今雲夢真人的畫已經被炒到了天價,依然是有價無市,好不容易看到雲夢真人有了新作,如何讓人不興奮?
秦夫子一來欣喜自己的弟子出息了,隱隱已經有了一派宗師的苗頭;二來自己也能抽成,而且這抽成之高,比得上他在縣學幾十年的薪俸了,自然積極。
賣了兩幅畫,補上了自己嫁妝的虧空,還剩下一千多兩。安然乾脆在縣城裡另外買了一處三進的宅院給哥哥當新房用。等哥哥成婚的時候說不得就是舉人了,也不能住得太差對不對?更何況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典來的,主人家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回來要回去了呢?
安然買了宅子,重新裝修好,重新做了傢俱,還買了幾個下人,就等著收拾好了搬過去住。顧宛娘現在對女兒真是刮目相看。她想不到安然這樣能掙錢,只是畫了兩幅畫而已,竟然就賣了兩千多兩銀子。這畫也賣得太貴了吧?居然還有人買……
六月,賀家二老就送信到趙家,讓安齊早點去江陽,就住在賀家。
安齊和顧少霖商議之後,七月就到了江陽誠,卻依然住在顧家的院子裡。但安齊三五天就要去賀家一次。一來借書看,二來也陪著兩位老人解解悶。可惜堂姐夫王陌阡因為王氏的事情,心中羞愧,不肯跟他們一起,直到八月初才到江陽。
八月會試,安齊和顧少霖一點都不緊張,見了考題更是胸有成竹。成績一出來,結果毫無懸念,安齊和顧少霖都榜上有名,安齊更是考了本次鄉試的解元!因為年輕俊朗,風頭更勝九年前的賀明朗。
江陽各大家族及瀘州各地的秀才舉子都在打聽這個趙安齊究竟是何許人也,聽說是九年前出了不少風頭的舉人趙世華之子,便紛紛感嘆著家學淵源,虎父無犬子之類的話。瀘州好多豪門想將自家的女兒嫁給他,可惜的是,我們解元公已經訂了親了。
唯一可惜的是,王陌阡落榜了。
九月廿一,喜報送到了合江縣趙家,連縣令大人都親自上門道賀。顧宛娘喜極而泣,立即去給趙世華的牌位上香。
這些天,送禮的、投田的無數,可安齊交代了,禮重了不收,投田一律拒絕。妹妹給他說過,說吃人嘴短收人手軟,他們家現在不差這點錢,沒必要給以後埋下麻煩。
恭賀的客人陸陸續續上門拜訪,一直持續了七八天,安齊才打出了閉門謝客的牌子。
因為在鄉試前就拜訪過韓學政,並坦承過自己的想法,因此,在收到喜報後不久,安齊又收到了學政韓大人的親筆信,推薦他去國子監進修。
對於安齊不參加明年的會試,反而要去國子監讀書的決定,很多人都不理解。按說以他的才華,既然這次鄉試能考第一,明年的進士科不說一甲,至少二甲沒問題吧?只要考上了,就能做官,為啥不去考?
顧宛娘以為兒子是因為安然的婚事才放棄這次會試的,還勸過他,說:“你妹妹的婚事已經定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動了,你去不去送嫁都不要緊。娘認為你要是能中進士,才更能為你妹妹撐腰。”
安齊搖頭道:“娘,我放棄這次會試,不是為了妹妹,而是為了我自己。”
“怎麼說?”顧宛娘不明白。昨天嫂子過來也很是不解,因為安齊不去參加會試,顧少霖也不肯去。對於一直想著轉換門庭的嫂子,自然著急。
安齊道:“娘您不懂。我太年輕了,如果明年參加會試,即便中了,朝廷也不會讓我外放,多半是要進翰林院的。翰林院本來是個好去處,掌制誥、史冊、文翰之事,考議制度,詳正文書,備皇帝顧問,是個離天子很近的地方,很多人想去還去不了。可問題還是在於我年紀太小,而且本身於文采上並不出眾,我要真去了翰林院,最多當一個編修修史書,